但宸王是什么人,他常年与暗卫和罪人打交道,怎么能忽略黎阳的脚步声。
他立刻从冥想中醒过神,抬头见是黎阳,这才放缓了神色,“你也忙了一天了,坐下歇歇吧。
那么多下人,怎么还让你亲力亲为”
黎阳见宸王戒备这样重,暗中皱起了眉。
宸王听力敏锐得很,他很少会把她的脚步声和其他人混淆,这样的事情,只在刚刚成婚,以及当今圣人继位前夕出现过。
今日宸王戒备竟然这样强,启吾卫又接到了什么棘手事
黎阳坐到宸王身边,犹豫片刻后,还是开口问道“阿郎,这几天,卫所又接到难缠的事情了”
宸王从没有和黎阳说过淮南侯的事情,多说无益,不过是连累黎阳为他担心罢了。
但他们俩毕竟多年夫妻,即使他不说,黎阳也很快觉出不对来。
宸王伸出手,按住黎阳纤细的指尖,“一切有我,不必担心。”
又是这样,什么都自己扛,一句话都不和家里说黎阳心里生气,但宸王外劳累,黎阳不想增加宸王的压力,也只好顺着宸王的意思,装作浑不在意地笑道“我知道阿郎做事稳妥,你只管放开手去做,家里有我,不用操心。”
黎阳着宸王的眼睛,说道“无论发生了什么,我总会在王府里等你回来的。”
“还有我们的儿女。”
宸王心里泛起潮意,但他从不是一个感情外放的人,只能加大力道,紧紧握住黎阳的双手,用来表达自己心中的情感。
夫妻俩一时相对无言。
因为黎阳提起了儿女,宸王突然想到府中眼线报给他的事情,他问道:“阿筠,七夕那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黎阳眼中跳跃的笑意一下子沉寂下来,她冷哼了一声:“还不是那位又作妖了。”
宸王敛起神色,沉静地向黎阳。
等黎阳说完七夕晚上的事端,宸王皱眉“老王妃把茶盏朝着七娘摔了过去还对七娘大呼小叫”
黎阳道“对啊,这还只是我到的,我没到的时候,指不定她说些什么呢。
幸好她还知道分寸,碎瓷片没溅到阿勰身上,不然,我和她没完。”
宸王对黎阳的暴脾气习以为常,他们俩都不是温和宽厚的善人,不过黎阳的脾气体现在外,而宸王的脾气,往往深藏不露,一击致命。
宸王想到七娘从出生到现在,他一句重话都舍不得说,结果竟有人敢冲着他的掌上明珠摔瓷杯。
他眸色沉沉,这个女人,在已逝的父亲面上,他不愿意给继母没脸。
可是他的忍让并没有收到成效,反而把某些人的心养得越发大了。
宸王前几日在启吾卫卫所到过文昌侯的案底,一个外放官员给文昌侯送了一座高三尺的珊瑚摆件。
文昌侯供职司农寺,掌仓廪管理及京官禄米供应,是个不折不扣的肥差,外放官员调回京城,第一不可得罪的就是司农寺。
因此,司农寺行贿之风屡禁不止。
本朝虽然严禁官员受贿,但是这种事情,满朝没几个人手底是干净的,所以很多时候启吾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
不过现在,宸王不打算轻易放过文昌侯了。
那座珊瑚摆件的价值,能让文昌侯徒两年了。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