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三心中愈加奇怪,正欲开口问个究竟,门却吱呀一声开了。
进来的并不是朱三盼望的沈玉清,也不是雪儿等人,而是吴老,让朱三有些意外,但想起静儿刚才说的话,又觉得在情理之中。
吴老走了进来,眼含深意地看了看朱三,对静儿道:“你先出去吧!
爷爷和殿下说几句话。”
静儿道了个万福,收拾了一下,端着碗出门而去,并随手掩上了房门。
吴老目光炯炯地看着朱三,关切地道:“殿下感觉好些了吧?”
朱三道:“还好,刚才吃了点粥,没那么困乏了,就是全身无力,好像被抽了筋一样。”
吴老点点头,语气突然变得严厉,带着训斥道:“殿下可知,这次你差点就命丧黄泉了?像殿下这般冲动好色,怎能成就大业?”
朱三被吴老严厉的目光盯得心头有些虚,只得认错道:“舅公教训的是,我这次确实太冲动了,今后将以此为戒!”
吴老见朱三坦然认错,语气一缓道:“其实贪恋美色,并不算什么大错,自古哪有英雄不爱美人的?只是殿下身负重任,凡事要谨慎考虑,每做一次选择前都要想想值不值得,应不应该!
薛云染确实算得上天上有地上无的美人,但只要殿下登上帝位,天下间所有的女子都任殿下挑选,她薛云染再清高,也不敢违抗皇命,殿下又何必以身犯险,急于一时呢?”
朱三低头道:“此次的诸多教训,我均已记在心头,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舅公不必太过担心了。”
吴老叹了口气道:“殿下能记住教训就好,大明也就还有点希望!”
语毕,两人相顾无言,房内弥漫着一种尴尬的气氛。
半晌后,吴老打破了沉默,率先开口道:“老朽知殿下心中有许多疑问,尽情问吧!”
朱三见吴老已知晓内心所想,于是坦然道:“我确实疑虑重重,那天回来以后究竟生了什么?为何其他人都不见踪影?为何是静儿在照顾我?”
吴老道:“莫急,且听老朽一一道来,那天老朽追尹仲无果后,唯恐其他人遭遇意外,于是便赶回了庄中,与沈瑶母女汇合,不多时,沈玥和小虎也回到了庄中,唯独不见殿下和玉儿的踪影。
我们商议过后,决定再去城北接应殿下,刚出门外,玉儿已经带着殿下回来了。
当时殿下伤势很重,已经昏迷不醒,经静儿把脉后判断,殿下是被一股强横霸道的内力所伤,虽然侥幸护住了心脉,但体内多处经脉错乱,真气乱涌,十分危险。
老朽本想给殿下输入真气,以平复殿下错乱的经脉,却不料殿下修习的内功太过怪异,居然与老朽的真气相互排斥,玉儿她们皆是修习的阴柔内功,一一试过之后也无济于事。
最终还是玥丫头说出了真相,原来殿下练的竟然是当年混世人魔的邪功《阴阳极乐大典》,此功与正邪两道修炼内功的方法都不一样,主要是靠男女双修来提升功力,所以不能接受别人的真气。
如此一来,我们几乎只能看着殿下受逆行的真气困扰,在大家都无计可施的时候,静儿站了出来,说可以让她用针灸术试试。”
吴老缓步走到桌边,倒了杯茶,喝了一口,继续道:“静儿虽然精通医术,但并未面对过如此复杂的情况,需要仔细研究殿下的伤情才能医治,为了避免打扰,所以老朽将殿下移到了庄中最僻静的别院里,并严令除了静儿外,任何人不得接近,这就是殿下看不到别人的原因,连老朽也是刚才听静儿说殿下已醒来后,才赶过来的。”
朱三惊讶道:“没想到静儿的医术如此高明,居然有起死回生之效,我真是小看她了。”
吴老解释道:“静儿的祖上乃是当年太祖高皇帝的随身御医,医术通神,母亲又是草药世家传人,待到静儿父母这一代,更是融合了两家之所长,静儿双亲被朝廷暗害后,静儿的外祖父唯恐会牵连到她,所以将年幼的静儿托付给了老朽,并将家传医书和药方都交给了静儿,希望她能将家传医术继承下去,扬光大。
静儿不负众望,自幼便在医术上有非常高的天赋,阅读完家传医书后,还对一些药方进行了试验和改进,配药、采药、煎药全是她一人完成,这些年来她随我游历江湖,不知治好多少病患。
此番为了医治殿下的伤情,静儿几乎彻夜不眠地为殿下实施针灸,以平复各处经脉中涌动的真气,并用外敷草药的方式,驱散殿下体内的郁积的淤血,可以说殿下此次脱险,全凭静儿之劳!”
听了吴老的解释,朱三又问道:“依舅公之言,莫非这三天来,静儿一直都寸步不离地守护在我身边?”
吴老点点头道:“不错!
殿下的一切都是由她照料的,包括针灸、敷药、擦洗身子等等,静儿除了每天跟老朽汇报一下殿下的情况外,其余时间都跟殿下在一起,连休息也是在殿下床边!”
朱三这才明白为什么静儿会对他毫不避嫌,连称呼也变得亲昵,常言道男女授受不亲,静儿作为一个云英未嫁的姑娘家,像照顾夫君一般照顾了他三天,即便他一直昏迷不醒,和静儿也没有正式的肌肤之亲,但静儿肯做出如此牺牲,说明她已将终身托付在他身上了!
朱三暗自苦笑了一声,叹了口气,心道:“难怪玉儿还在生闷气,原来不止因为树林之事,而且还有静儿的因素在内,只怕她更加不会理我了!”
以朱三的秉性,对于美人自是来者不拒,但此时情况微妙,沈玉清之心结尚未解开,却又凭空添了一笔桃花债,若是坦然接受静儿,沈玉清这个醋坛子只怕又要打翻了,若是婉拒静儿,既不符合朱三的个性,对静儿也未免太残忍了一点!
这桩绝好的美事,现在却像个烫手山芋一样,让朱三左右为难。
吴老目光何等锐利,岂不知朱三心中所想,突然开口道:“大丈夫三妻四妾乃是常理,如何平衡她们之间的关系,让她们相处融洽,其中学问不小,殿下聪慧过人,老朽相信殿下一定能面面俱到,不辜负身边任何一个女人。”
朱三坦诚地道:“舅公真是洞察入微,我心中确实有些为难,还望舅公指点迷津。”
吴老哑然失笑道:“老朽孑然一身,连妻妾都没有,而殿下坐享齐人之福,怎么反倒问起老朽来了?”
朱三一时语塞,却见吴老脸上带着神秘的笑容,心知有戏,于是继续道:“舅公您曾说过,您从小便不喜欢拘束,这才离家出走,周游天下,以您的性格来看,想必年轻时一定是个放荡不羁的浪子,身边美人环伺,所以舅公就别再卖关子了,指点一二吧!”
吴老见朱三情急,揶揄道:“殿下从前能够左右逢源,享尽齐人之福,怎么现在反而糊涂了?殿下且仔细想想,从前殿下是如何让沈家四女和睦相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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