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哪个世家愿与顾家交往啊。
其中落差最大的当属夫君了,祖父在时,夫君是意气风发的儒雅才子,显名于江南。
当年谁不知道顾老侯爷嫡孙,顾氏昌逸可继承老侯爷衣钵,助力顾家至少可绵延富贵三代。
祖父去后,他只能硬着头皮去做县官。
朱氏拿着信,思绪飘得又远了些。
夫君外放的第一年,是她这辈子过的最苦的时候。
当时夫君是不同意她跟着去的,但她硬是跟着了,成亲不久,要是再两地分居,还是个没定数的,她自不会这么傻。
刚到平吉的时候,朱氏真的极其震惊,原来这世上还存在这样的地方,和她平时所见实在相差甚远。
就连府衙都是极其破烂,是的,破烂,她第一次见过这样的地方,街上到处堆放着杂物,杂乱无章,显得极其混乱。
人都说江南富庶,那是没有见过江南真正不富的地方吧。
最最令人受不了的是,当时平吉正值梅雨季节,终日难见太阳,淅淅沥沥的雨丝,仿佛心中斩不断的愁绪,令人恼怒。
夫君把她安置在马车里,领着人收拾了很久,整个院子才算是将将能下脚。
晚上连睡觉都是艰难,雨稍微下的大了些,整个房子都在漏雨,即使刚拿出来的被褥,都觉得是散发着霉味的,令人十分不舒服。
连着几天,都是整夜整夜的睡不着,她就想说说话,夫君本不是多话的人,但为了能让她舒服一些,就整宿整宿的陪着。
那几个月真的很是辛苦,他们初到平吉,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还要克服生活上所有的困难。
长子就是在他们最困难的时候来的。
当时她年纪小,什么都不知道,一直都是懵懂的,夫君又忙于平吉地方事务,就连奶娘也以为是水土不服,才导致她身子有些异样。
一直到,她整日整日的嗜睡,奶娘不放心,请来当地的大夫才知道她有有了孕。
那是他们第一个孩子,真的是很期待他的出生,还记得夫君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那一脸的呆愣。
之后夫君就把她送回了安庆顾府,其实她是不愿意回去的,但为了孩子,她也知道回去会更好一些。
于是在怀孕满三月,胎坐稳后,夫君把她送上了回安庆的船。
回到顾府,她安居在闵行院,与公爹婆母除了晨昏定省交流是不多的,与妯娌们也甚少能谈到一块。
每天,她最惬意的时候大概就是给夫君写信,多是讲孩子,讲日常琐事,夫君很少回信,但她还是乐此不疲。
十月怀胎,瓜熟蒂落,孩子健康出生,她自是欣喜若狂。
孩子满月后不久,她拜托娘家七哥给她置办,不顾公婆的反对,硬是抱着孩子去了平吉。
也许这一辈子她都无法忘记,刚到平吉的时候到的那个情景。
因为她来平吉没有通知夫君,进府的时候就没让人通报,马车刚停,连孩子都没抱,就跑去了正厅。
那个显名于江南世家的优雅贵公子,正随意蹲在地上用的是凉羹冷茶。
夫君到立在门口的她,愣了很久,才笑着说“怎么这时候来了。
孩子出生满月,我竟都不在你身边。”
她忍了好久,才忍住哭腔,笑着对夫君说“是啊,都是我一个人,以后再不能这样了。”
“好。”
顾国安回道。
可后来他还是食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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