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确实有点儿累了,胸口又有些隐隐作痛,虽然我就是打了盆水而已,但这个身体,就连这样简单的工作都有点儿吃不消了。
我在沙发上坐下,感到有些微的气喘。
额头的汗被冷风一吹,一股冰凉透体而入。
林菲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叹了口气,丢下抹布,费力地把刚刚打开的窗户重新关好,又拿起遥控器,调高了空调的温度,嘟囔道:“别再感冒了,你这身零件,真不知道还有几处是好用的。”
我笑了一下,费力地抬手指了指脑袋。
林菲“扑哧”
一声笑了出来:“对,也就是那个中央处理器还能凑合着用了,不过其他的零件都不好用,那玩意儿再厉害有啥用?”
她蹲下身,从老罗的办公桌底下拽出一个纸箱,一阵灰随着她的动作腾起。
她侧着头,屏着气,一脸的嫌恶,抬手扇了几下:“简大哥,你可真是一点儿都不像处女座,这卫生死角也太多了。”
“有心杀敌,无力回天啊。”
我开了个玩笑,却忍不住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一丝空气都无法吸入,一张脸瞬间涨得通红、绛紫,口水不受控制地顺着嘴角淌了下来。
林菲连忙走到我身后,虚握拳,用力敲打着我的后背。
过了片刻,我摆了摆手,长出了几口气,接过她递上来的纸巾,胡乱地擦了擦嘴角:“我没事了,让我躺会儿。”
“你这太吓人了,换个胆小的,没准儿死在你前边。”
林菲撇了撇嘴,扶着我在沙发上慢慢躺下。
我紧闭着嘴唇,强忍着恶心把嘴里泛着腥甜的液体咽了回去。
一瞬间,我觉得呼吸顺畅了不少。
林菲走回到桌子边,打开了那只纸箱,从里面拿出了两双鞋。
我侧头,默默地看着林菲和那两双鞋。
那是一双黑色的男式皮鞋和一双粉色的女式尖头高跟鞋。
“男式皮鞋是41码的,女式高跟鞋是38码,”
我默念道,“我穿的是42码的鞋,林菲是36码的脚。”
这两双鞋保养得很好,光可鉴人,但林菲还是用一块干抹布仔仔细细地擦拭了一遍,擦去浮灰,又打开了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两管鞋油,给这两双鞋小心翼翼地上油。
尽管,这两双鞋已经很久没有人穿过了。
上次有人穿上它们还是2013年的事。
其实,对于2009年之后的事,我一直不太愿意去回忆。
那是一个临界点,一个我可以承受和我无力承受痛苦的鲜明界限。
我感到胸口的疼又有些加重,抬手揉了揉,痛感似乎减轻了些。
“别上太厚,对鞋不好。”
看着林菲挤了三四厘米长的鞋油,我忍不住提醒。
“知道。”
林菲白了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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