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右手腹指触碰到略微坚硬呈现角质状的玩意,心猛的一颤,瞬间浑身拔凉拔凉的冒冷汗。
是“蛇”
!
我紧紧握着手里的铁锹,轻轻拨开周围的蔓草,在刚才指尖触碰到的地方看到一条足有成年男子拇指粗细的黑斑蛇。
圆头,圆尾,浑身黑色的斑点成规律状分布在腹部两侧,一双冰冷漆黑的眼珠正警惕的望着我,血红色的蛇信子吞吐着,发出“嗤嗤”
的恐吓声。
“就你个没毒的假把式还敢拿出来献!”
看着耀武扬威的黑斑蛇,俗称“称斤蛇”
。
不禁怒从心起,恶从胆生,操起铁锹也不管揍不揍得死,就是一顿猛垂。
心头怨气不知道是恼的还是羞得,总之捶完之后,神清气爽。
“不是吧,这么不禁打!”
看着遭受无妄之灾的黑斑蛇整个脑门碎得跟豆腐渣一样,我蹑手蹑脚的走上前捏起它的尾巴将整条蛇放进身后的篓子里,“回去让爸爸煮顿蛇羹,尝尝鲜。”
忙完手里的活儿,抬头望向西陲的大阳,我赶紧背起箩筐飞奔着往家赶。
在我单纯天真的表情攻势下,爸爸无条件相信这些野生药草和黑斑蛇都是石磊的功劳。
因为害怕爷爷铁面无私追究他对知青口粮的管理不善,所以不敢露面老葛家。
爸爸不以为意的笑骂石磊小题大做,却对他这种知错认错的直爽个性相当的赞赏。
这让一旁趴在灶膛上看爸爸煮蛇羹的我感觉亏的慌。
心里盘算着得从石磊那讨点好处,才不枉我在爸爸和爷爷面前替他美言。
吃过晚饭,拎着一茶杯的蛇羹和半药罐的野生草药在爸爸注目的视线里向知青宿舍行去。
走出老远爸爸还不放心的站在院子门口瞧着我,心里美得冒泡。
爸爸是不愿意我一个人晚上外出的,奈何考虑到石磊同学尴尬的小心思,爸爸不想增加同学的心理负担,所以选择留守在家。
知青宿舍前面有一大片的竹林,隐隐约约从里面传来打吆子的声音,“难道石磊他们都在抓紧时间排练话剧?”
我踮着脚也瞧不见里面的情况,所以决定还是先去瞧瞧李熙卿感冒好些了没。
刚跨进院门就看到李熙卿侧身仰望着天空一轮圆月,朦胧的月色让我看不真切他的眼,然而挺拔颀长的身形沐浴在清冷的月光下却显得沧桑而又孤寂。
望月思乡,人之常情。
想着中午的时候李熙卿那句饱含复杂情感的“爸”
爸,我想他是思念故乡和故乡的亲人了。
曾经被父母不闻不问十余年,而含辛茹苦抚养他长大成人的老人,却间接因为他的亲生父母而死,这里的怨恨与血脉的纠葛该是怎样的折磨人。
但是老人的死似乎另有隐情,我不喜欢挖根究底,但是我想李熙卿心底的怨多过恨。
“傻愣着那干什么?”
不知道什么时候李熙卿的视线转移到我身上,我赶紧摇头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跑到九霄云外。
“快把这个喝了吧,是我爸爸煮的。”
我将手里提溜的药罐和茶杯放在院子里的石桌上,轻轻掀开药罐的盖头,一股清淡略带薄荷的药香迎面扑来。
“中药?”
李熙卿看着药罐里绿乎乎的汤汁不禁皱眉道。
“这个是新鲜的草药,爸爸还加了点冰糖不苦的。”
我殷切鼓励的看着李熙卿,千算万算没算到李熙卿这个大男人怕喝中药。
“草药是宝宝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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