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回冯爷话,已是巳时了。”
瞧她双腿外撇,步子怪异,冯元先头还有些莫名,待想通其中关窍后自得一笑,“爷起先还以为身姿圆润即是你的妙处,没成想你的销魂之处原不在明面上,可非得是掀了衣入了榻才能个中体会。”
绿莺一直当他是少言寡语、冷肃刻板之人,没料到他竟会说出这般羞人的话。
她面上发烫,讷讷地杵在那里无所适从。
“过来伺候爷更衣。”
冯元也只调笑那一句,便又恢复到肃脸,掀开被下了地,老神在在地伸着臂。
“是。”
绿莺瞧他便这般大剌剌地立在那里,脸上轰得一热,连忙垂下头,迈着一溜小碎步挪到他身旁。
冯元生而颀长,她只得踮着金莲给他系着颈间盘扣。
身子本就不适,须臾便觉身酸腿麻,额角也冒起了细汗。
冯元瞧她面红体丰,虽不似一般女子弱不禁风惹人怜,却别有一番娇艳如花熏人醉的意境,便笑着在她腰上掐了掐。
绿莺瞧他眼含笑意,言辞动作间皆对她亲昵有加,便放了心,只静等他开口。
用过午膳,直到冯元迈步离开时,都未提及关于如何安置她的一言半语。
绿莺这才明白过来,她是自作多情了。
心底沉沉似海,漆冷一片,眼里光亮也慢慢暗了下去。
她望着那双渐行渐远的脚,正感到心灰时,已到门口的冯元却忽地停下,转过身来几步走到她跟前。
绿莺心弦一颤,晦暗的眼睛又明亮起来,只觉胸内似朵朵花开般喜乐,顿时湿了眼眶,抬起头抖着唇道:“冯爷是......”
冯元掏出一张二十两的银票递给她,“昨儿你伺候得甚好,这是赏给你的。”
绿莺一窒,未瞧那银票一眼,只怔怔望着他,心内止不住地委屈。
冯元不知她何意,也懒得去探问,便将银票放于桌上后转身往外走去。
二十两银票不是小钱,可这不是她想要的啊。
瞧他已推开门,她连忙拿起桌上银票追过去。
待来到他身前,她将那银票往他手里塞,羞红着脸低低求道:“奴婢不要这个,奴婢已是冯爷的人了,再不愿委身他人,求冯爷......”
到底面皮薄,那未尽之语怎么也说不出口。
冯元先是一愣,待细细思索一番后便明白她用意。
他抿唇轻笑两声,指尖拨动轻轻一弹,那银票便轻飘飘落了地。
绿莺不知这是何意,怔怔望了眼地上银票,仍是蹲身捡了起来,这回倒没敢往他手里塞。
正呆呆捧着,不知所措时,只见那人瞟了眼银票,朝她鄙夷道:“得陇望蜀?不自量力的东西!”
说罢,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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