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玉儿自然优雅的冲她笑了笑。
就像初次见面的那样礼貌。
随后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
却见在一旁的伏难陀深邃地像无底深渊地眼神一直看着她。
烈瑕从容道:“大王可否容愚蒙先请教国师一个问题。”
拜紫亭深深的瞥烈瑕一眼,哑然失笑道:“有什么是不容说地?大家在闲聊嘛!”
待伏难陀说过两句自谦的话后。
烈瑕微笑道:“请问国师为何远离天竺到大草原来?”
水玉儿心叫来了,烈瑕终于忍不住向伏难陀出招了。
若能在辩论中难倒這天竺狂僧,跟以真刀真枪地击败他没多大分别。
因为伏难陀最厉害的是他的辩才,而他正凭此成为能操纵族的人物。
伏难陀把目光从水玉儿处收回,转看向烈瑕,油然道:“我伏难陀一生所学,可以生死之道四字概括之。
而谈论生死之道最理想的地方,就是战场。
只有在那里,每个人都是避无可避的面对生死,死亡可以在任何一刻发生,生存的感觉份外强烈!
故這亦正是最适合说法的地方,舍此之外难道还有比生死之道更诱人的课题吗?”
水玉儿露出倾听的神色,大感兴趣的道:“不知大师的生死之道,是何意思呢?”
在来的路上,徐子陵都已经把他们所知道的一切简单的告诉了她,伏难陀有本爱经,专讲男女欢好之道,但此刻他法相庄严,此刻从任何一个角度看他,只能同意他是有道高人,而不会联想到他是魔僧与淫贼。
伏难陀从容一笑,低喧两句没有人听懂的梵语,油然道:“我的生死之道,正是面对死亡之道。
不仅要认识死亡的真面目,还要超越死亡,让死亡变作一种提升,而非终结。”
烈瑕淡淡道:“然则那和佛教的因果轮回有何分别?”
伏难陀双目闪耀着智慧的光芒,语调铿锵,字字有力,神态却是从容不迫的道:“我的生死之道,就是梵我如一。
要明白何谓我,先要明白我的不同层次。
最低的一层是物质,指我们的身体,稍高一层的是感官,心意又高于感官,智性高于心意,最高的层次是灵神,谓之五重识,我便是這五重识的总和结果,以上御下,以内御外,灵神是最高的层次,更是其核心。”
水玉儿看到厅内的众人全然都被伏难陀的说法垂首沉思,皆因与四大圣僧相媲,伏难陀说法最能打动人心之处,是直接与每个人都有关系,平实近人又充满震撼性。
比起来。
四大圣僧的禅机佛语虽充盈智慧,但与一般人的想法终较为疏远,较为虚无缥缈。
不合乎实际所需。
水玉儿嘴角微翘似示不屑,晒道:“请问大师。
人从一降生下来,有這么多种我么?婴儿有身体,有感观,但是心意智性何在?何况灵神?”
他地理论来说,和唯心论没有什么区别。
只是换上个动听的外壳而已。
伏难陀微微一笑,道:“灵神就像水般纯粹洁净,只是一旦从天而降,接触地面,便变得混浊。
灵神亦然,人的欲念会令灵神蒙上污垢。”
“那么说,灵神也是由肉体为基础,是后天从无到有渐渐产生地喽?”
烈瑕紧跟不舍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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