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音捧着纸盒,明明满腹草稿,早些时候准备了无数批评他的措辞,可眼下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鲜虾云吞,他还记得……?
她默不作声把盒子放在脚边,最后不自在地说了句:“不吃了,衣服弄脏了没法处理。”
水云涧在城东,阿城一路开车,楚音就一路打电话。
打给彭彭,打给公司,打给项目组长朱兴睿……
彭彭问:“所以有人截胡,这会儿在请云副总吃饭?”
“对。”
“那你就这么单枪匹马杀过去?”
彭彭的语气充满怀疑。
“总要知道对方是谁,打什么算盘。”
“那我和你一起——”
“不用了,没时间去接你。”
楚音下意识看了眼前座,“……阿城也在,不用担心。”
车停在水云涧外。
建筑是十八世纪庄园式,中心有一片澄澈的湖,外围是一望无垠的草坪。
有人在打高尔夫,有人撑着阳伞在小道上漫步。
本该在室内避暑的季节,会享受的人却总能找到办法,把室外也变得清爽宜人。
楚音把阿城留在了偏厅,引她进门的服务生说,云先生的朋友都在那里候着。
所谓朋友不过是客气的说法,偏厅里有咖啡有点心,甚至还有棋牌娱乐设施,一群中年人坐在那闹哄哄的,不是司机就是跟班。
“我先上去了,走之前会打给你。”
楚音踏入电梯,门都快合上时才想起什么,又摁开了门,大步流星走到偏厅门口,对阿城说,“不想社交就不社交,喝咖啡,吃早餐,让人给你拿本杂志。”
越是光鲜亮丽的地方,越会人吃人。
她担心阿城没踏足过这种场所,没接触过里面那些仗势欺人的群体。
阿城凝视她片刻,点头,“我知道了。”
她又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了一片宁静的湖,比窗外那片深得多,凉而亮,不知为何令人放心。
只是重新踏进电梯时,楚音忍不住想:还是该给他买两件衣服的。
虽然没踏进偏厅,但她用脚趾头也能想到那群人一定都穿得人模人样,唯独阿城一身t恤短裤,格格不入。
她还是有点担心。
只是眼下并不是担心他人的时候,她自顾不暇。
服务员推开偏厅的门:“里面请。”
虽然动作彬彬有礼,声音也带着模式化的礼貌,但眼睛总免不了在阿城这身皱巴巴的衣服上打转。
偏厅里坐着四个中年男子,人人都西装革履、打着领带,从头到脚一丝不苟。
屋里相当热络,他们在打牌,见有新人加入,侧头望来,眼里很快浮现出和那名男性服务员一模一样的鄙夷。
这年头,司机也分三六九等。
有开豪跑、开限量的,也有开商务、开大众品牌的。
他们和车一样,都是老板身份的象征。
其中一个左脸有痣的问:“我是州城设计方总的司机,我叫于航,请问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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