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别这样。”
她从牙缝里发出嘟哝声“不,你这讨厌鬼——躲开。”
她僵僵地保持原有的姿势,试图避免在这脆弱的玻璃片上不再往下多加一点压力。
她不想把它折断,然后不得不用某个不太灵巧的工具完成这件事。
可是,如果痉挛从她的一侧身体波及右臂,正像它显然试图这么做的那样——“不,”
她呻吟道“走开,你听见吗?你这该死的给我走开!”
她等待着,她知道等不起,也知道别的什么也做不了。
她等着,听着她生命之血从床头板的底部啪嗒啪嗒滴在地板上的声音。
她注视着更多的血像小溪一样流下架子。
血流中有些细小的玻璃碎片在闪光。
她开始觉得自己像打斗电影中的受害人。
你不能再等了,杰西!
露丝厉声急促地对她说。
你已经没有时间了!
我真正没有的东西是运气。
该死的,我从没有那么糟糕的开场。
就在那一刻,她不是感觉痉挛轻了些,就是能够自嘲了。
杰西在手铐里转动着手,痉挛再次扑来,将其发烫的利齿插进她身体的中部,她疼得尖叫起来。
然而,她还是继续运动,现在,刺痛的是手腕的背部,柔软的手腕内部翻转到了上面。
杰西沉迷地注视着,横穿幸运手镯的深切口大张着它黑红色的大嘴,似乎在嘲笑她。
她尽她的胆量深深地将玻璃片刺入手背,同时仍然与上腹部和胸部下方的痉挛搏斗着。
接着,她把手往回一拉,溅起一阵细雾般的血,喷在她的前额、双颊以及鼻梁上。
她用来做这个基本外科手术的碎玻璃片旋转着落到了地板上,这个小精灵刀片就在那儿碎裂了。
杰西对它想都没想,它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同时,她要采取下一步的行动,她要看一看,手铐是否依然戒备森严不肯撒手,或者说就连血和肉共同协力都不放过她。
她身体一侧的痉挛最后狠狠地挤兑了她一阵,便开始松开了她。
杰西没有注意到痉挛的消失,也没有注意到她原始的玻璃手术刀的失落。
她感到了她专心的力量——似乎她的脑子被它燃烧了起来,就像涂上松香的火炬一样——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右手上。
她举起右手,借着傍晚落日的金辉查看着。
根根手指布满粗粗的血道,前臂似乎涂满了鲜红色的乳胶漆,手铐只不过是一片洪水中突兀的弯曲的轮廓。
杰西知道情况会是这样的。
她像前两次做的那样,斜起胳膊往下拉去。
手铐滑动了又滑了些距离然后再次卡住了。
它又一次被大拇指下面突出的骨节阻挡住了。
“不!”
她尖叫着,更用力地往下拉“我决不以这种方式去死!
听见了吗?我决不以这种方式去死!”
手铐卡得深深的,有一会儿,杰西毛骨悚然地确信它连一毫米也不能移动了。
也许它下一次移动时,将是由某个叼着香烟的警察打开它,从她的尸体上拿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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