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爷今儿个怎么得闲来了?奴这就去叫人拿那醉花酿来。”
池时一进门,一个穿着玫红烫金裙,缀着金步摇的妇人,便惊喜的迎了上来。
她说着,转过身去,瞪了那唱小曲儿的曲伎一眼,骂道,“没些眼力劲儿,九爷不爱听这个。”
那曲伎闻言抬头看了池时一眼,顿时双颊飞红,低下头去,再抬头已经是一汪清泪,唱起了哀歌!
那缠缠绵绵,戚戚沥沥的,听得叫人肝肠寸断。
池时听着,耳朵微动。
不是,世人对她到底有什么误解!
“庹娘,寻间雅室。”
庹娘乃是这醉花楼的东家,她原本是祐海城中的花魁娘子。
有那富商想要替她赎身,纳为妾室。
却是被她拒了。
后来她自己给自己赎了身,租了池时的这座小楼,开了醉花楼。
在这祐海城中,颇有声名,好的坏的,说什么的都有。
“九爷随我来。”
庹娘神色微变,复又笑了起来,对着跑堂的小二啐道,“愣着作甚?还不去拿醉花酿。”
她说着,摇了摇手中的团扇,引着池时上了三楼。
“池仵作当真癖好独特,人来这醉花楼,是来寻开心的,你倒是霸道得紧,叫这么多人,都随了你。”
周羡站在栏杆前,手中握着一个小酒盏,显然在这楼梯口,已经等候多时了。
池时抬起眸来,扫了扫周羡的脸,“鳝鱼血得用,要是上了灵堂,还笑,会被打的。”
周羡微微一笑,对着池时端了端酒盏,那模样,好似池时刚刚说的是祝酒词一般。
他倒是没有想到,在离开祐海之前,还能再遇见池时。
“那池仵作去喜宴,是不是也会被打呢?”
池时有些意外的看向了他,想了想,“被打过,没打赢我。”
他说完,留下目瞪口呆的周羡,随着那庹娘,进了旁边的雅室,门啪的一下关上了。
庹娘忙沏了茶,跪坐了下来。
“九爷可是有话要问奴,奴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当年奴不愿嫁人,遭那狗贼报复。
满城人都看奴的笑话,只有夫人,愿意把这小楼,给奴开酒楼。”
池时轻轻的嗯了一声。
“是以前的一桩旧案,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那会儿醉花楼新开不久,你应该还记得。”
庹娘一愣,“您是说孙占杀死邓秀才的案子?”
池时点了点头,“孙占同邓秀才,在酒楼为何起了争执?”
庹娘皱了皱眉头,仔细思索了一番,方才说道,“是因为孙夫人。
孙占同邓秀才,乃是同窗。
孙夫人以前是他们夫子的女儿。
孙夫人同邓秀才有过情缘。”
“但是邓家贫寒,出身乡野,远不及孙家书香门第。
孙占无论人品才学,都比邓秀才要高上一筹。
于是夫子做主,把女儿许给了孙家。”
庹娘说着,指了指隔壁的那间,便是先前周羡所在的那间雅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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