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说,每年收割的稻谷麦子是不是都是我们大家一起种的?”
黄玉美脸色一顿,没吭声。
薛子兰又问:“那每年种稻谷麦子的地是不是我们全家人的地?”
每年的稻谷和麦子是地里庄稼最大的收成,全家人一起跟着播种、插秧、收割……个个都出了力,最后卖出的钱,全部由名义上的一家之主薛子勇收揽。
旁人没有一分。
这是件理所当然的事,之前没人敢有异议。
薛子兰陡然提出来,黄玉美心里十分冒火,“好好好,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家里的收成没分给你,你一直记在心里是不是?”
“你只知道我们拿了所有钱,你难道不知道家里所有的支出也都是从我们手里拿出?大大小小的人情往来不需要费心打点?”
“你现在拿这个出来说事,是不是太没良心了?”
黄玉美甩开抹布叉起腰,把脸一横:“实话跟你讲,你的钱的确是我拿了,我拿了也不是为我自己,这是整个家庭的收入,以后也都要为整个家庭支出!”
瞧瞧,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
薛子兰依稀记得去年冬天气候太冷,她的旧棉衣不保暖,委婉表达过想拿家里储存的棉花做一件新棉衣。
黄玉美充耳不闻,建议她多穿几件,这样就不会冷了。
更凄惨的是她爸薛有福,年前害了一场感冒,高烧不退,人晕晕乎乎,她让大哥送她爸去卫生站挂水,她大嫂拦在门前,坚称挂水对老年人无益,只让他坐在家里捂汗。
得亏她爸命硬,熬过这一劫。
家里的物资与积蓄,向来只用在大哥一家四口。
薛子梅是个例外。
她没盼到的新棉衣,薛子梅在年前幸运地拥有一件。
所以啊,徇私也就罢了,偏还要站在道德制高点指责别人,这让人如何能忍?
“既然这样,那以后家庭的收入支出都记在账本上吧。”
薛子兰一句小小的提议让黄玉美大为光火,仿佛记账二字是对她假公济私的揭,是对她辛勤付出的侮辱。
“记账?你让我记账?”
黄玉美气得跳脚,紧紧拽住住薛子兰的胳膊,不由分说往旁边小屋里蹿。
薛有福在小屋里装聋作哑半躺着,终于,战火还是蔓延到他面前。
“爸,你给评评理,你的好闺女让我把平时的开支都记账,这分明是不信任我!”
黄玉美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半跪在薛有福膝盖前,哭诉:“我嫁进你们薛家这么多年,任劳任怨,没想到还要被人这样恶毒的猜忌!
我心里苦哇!”
黄玉美吵架有两大原则,其一,有理的时候千万不要饶过别人;其二,无理的时候一定要打感情牌使苦肉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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