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九十年代,那个时候打工还并未成为潮流,农民工还是那个时候村里少数胆子大的人会去尝试,安土重迁的父老乡亲犹如井底之蛙,听着收音机里介绍着小村外面的新鲜事。
倒是一批上了学的女孩犹如破茧而出的蝴蝶,尝试着到东南沿海去做打工妹。
包产到户之后,你糊弄地,地就糊弄你。
再不像以前吃大锅饭的时候出工不出力了。
大多数乡亲,一年四季就把使不完的力气用在了庄稼地里。
地翻了一遍又一遍,草锄了一颗又一颗,幻想着用一颗颗豆大的汗珠,去换一粒粒豆大的粮食。
就是靠着这股子干劲,分产到户后的几年时间,加上化肥的使用,粮食实现了年年增产。
其实每个人心里都清楚,大锅饭你也干我也干,实际上是你也看我也看。
勤劳朴实的乡亲顿顿吃上了白面馒头,解决了温饱,白天可以去庄稼地里挥洒汗水,晚上的时候,老少爷们却没有多少娱乐活动。
计划生育管得又严,晚上的时间总要打。
二叔瞅准了这个机会,利用自己的代销点,在自己的院子里另起了七八张的桌子,就搞起了麻将摊,据母亲讲不少闲汉都是早早地吃饭排队等着上桌。
我们知道后,还是让二叔不要挣这个钱,毕竟违法的事。
二叔口头答应,但实际上又换了地方,找了村里的一家五保户,收拾了房子,改造成了窝点。
这前两天就被人举报,就被派所的人扣了,连带着七八副的麻将全部被收了。
据说当时派出的人全部出动,把一屋子堵在了里面,来了一个瓮中捉鳖,二三十个人一个没跑,当时没收的钱,就高达五位数。
后来老卫了话,组织的带走、参与的五百、当观众的两百,大家乖乖地交了罚款。
但是二叔作为组织者已经被关了几天。
芳芳本是砖厂的会计,后来党政办没人,就把芳芳调过来担任了副主任,芳芳和二哥正在处对象,所以在情感上我们很亲近。
听到我说不把二叔放出来,芳芳一下坐在了我的长条凳子上,道:“我的李大书记,我可能闯祸了,我以为二叔在派所关几天就放出来了,以前砖厂的几个人打牌,交了罚款就出来了”
。
我也知道芳芳那天为我解围,可能给二婶说了几句安慰的话,忙说道:“二叔不一样,是组织者,我问了,可能要劳动改造,具体时间还不知道,要县局研究才行”
。
芳芳一脸为难地道:“朝阳,我是不是给你惹祸了,我看那天二婶和大叔,回家高兴得不得了,我给他们说,有你在这又是多大个事,过两天二叔就出去了”
。
听着芳芳这么说,我心中也是一阵的无奈,在老家人看来,我这个乡大院的三把手,在安平就算天大的事,我也可以学女娲补天把事圆过去,但是事实上只有自己心里清楚,违反原则的事,一个是不能干,二个是不敢干。
日常算下来,力所能及的事倒是没少干,帮李举人庄的乡亲带个什么要填的表,乡大院里遇到了留下吃个饭,在交公粮的时候给粮所的几个人打声招呼,这些确实都干过。
我搓了搓脸,说道:芳芳啊,咱们要想办法,把这事给二婶说过去,不然的话,没法给家里交代。
我们这边说着话,父亲和二婶一人一辆自行车,又去了派所。
派所的人自然知道来人是我的父亲,满面笑容地请到了办公室,二婶道:“同志,我们家当家的什么时候放出来”
。
这公案道:“大婶子,家里人没给说吗?现在我们网开一面,罚款就不罚了,但是人过几天就要送去劳动改造了”
。
父亲道:“对对、我们回家让他好好地劳动,好好地改造,以后再也不干这事了”
。
接待的同志看父亲没有明白意思,就又解说道:“大叔,不是回家劳动,说简单点,就是上级把他关起来接受劳动。
你可以理解为蹲大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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