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梦舒躺在病床上很久了,久到她都有些恍惚。
睁开眼时,只看到护工在忙来忙去,身边一个亲人都没有。
是啊,父母都去世了,哥哥们自顾不暇,谁还能想起她呢?
不,不对,她的两个女儿还是很孝顺的。
一开始文乔和文兮每天都来看她,撵都撵不走,可那怎么行呢?当年手术后她们的身体便一直算不上好,生完孩子更是亏损了一大截,时不时便要住院休养。
况且,她们自己家里的糟心事儿不少,老往她这儿跑也不好。
对了,是她将两个女儿赶走的。
至于俞正则……罢了,他不在倒好,省得哭哭啼啼地惹她烦心,还要她费精神安慰。
唉,也不知年轻时看上这人什么了!
大概是那张脸吧。
可笑当时自己还羞于承认,非跟父母义正言辞地说:“我看上的是他的内涵和修养!”
屁!
他有个毛线的内涵哟。
她在b市最好的医院里,病房也是最好的,环境清幽的单间,没有一般医院里那股浓重的药水味儿,自然也不会喧闹,偶尔还能听到外面的鸟叫声。
但好像过于幽静了,冉梦舒莫名觉得害怕。
果然,人生病的时候是很脆弱的,且总是胡思乱想。
她又想起了双胞胎。
她那捧在心尖尖上的两个女儿哟,为何命途如此多舛,先是害病,后又遇人不淑,可恨她如今娘家失势,她又这般模样,往后可怎么给女儿们撑腰呀!
事情怎么就成这样了呢?到底是从哪里开始就错了呢?
俞好好?
对,可不就是俞好好吗?就是她不肯为文兮捐肾,害得文乔只能牺牲自己,两姐妹才都成了如今这般病秧子的模样!
可是……
不知怎么的,此刻想起俞好好,脑海里浮现的竟不是那个对她不屑一顾的俞好好,而是幼时总是用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她的小姑娘,那样干净的眼神啊,一眼望去全是孺慕和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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