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得走么?”
谢璇挑眉看了他一眼。
韩玠自是不答,只将谢璇的脸上望了片刻,道:“今日入宫,你也觉出不对劲了?”
“你知道我进宫了?”
“看到你跟五公主在一起说话,后来你跟府上了老夫人、三夫人出宫的时候也瞧见了,只是公务在身又要避嫌,没过去罢了。”
韩玠在谢璇的闺房里并不拘束,瞧着炭盆子有些凉了,还过去加了几块银炭。
谢璇就在桌边坐着,看他默不作声的做这些,问道:“宫里面出事了么?婉贵妃召我们进宫,跟老夫人她们叮嘱了些话,却将我和五公主支开。
我后来听那意思,是跟晋王的案子有关?”
“嗯,晋王的案子沉寂了几个月,去年腊月底的时候开始查,如今正是紧要关头。
值得欣慰的是,郭舍和冯英这两个幕后主使都被揪了出来。”
这让谢璇有些喜出望外,“怎么回事?我还想着他们做事干净,不留痕迹。”
“事上哪有不留痕迹的事情,哪怕是我们替换晋王的事情,若是真的用了全力去追查,也能发现蛛丝马迹。
只是越王那里虽然有所察觉,如今却没精力,也不敢大张旗鼓的去追查罢了。
倒是我们占了先机,有皇上在那里撑着,查起来更容易些。”
韩玠戳了口茶,顺道跟她解释,“其实原本没那么容易,可郭舍大概是做贼心虚,知道谋害皇子、构陷太子的罪名不小,仗着曾给过蔡宗许多好处,蔡宗这半年又渐渐领情,就想把蔡宗拉拢过去,叫他在查案时做些手脚。”
“蔡宗答应了?”
韩玠摇了摇头,“蔡宗是个很有主见的人,郭舍百般拉拢,他兴许是有些动心。
只是这事关乎皇嗣社稷,他不是为利忘义的人。”
“那郭舍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脚了?”
谢璇啧啧。
韩玠便道:“郭舍老奸巨猾,却也有老马失蹄的时候。
其实最先露出踪迹的是冯大太监,当日晋王前往玄真观,一应行程和人手都是冯英在安排,顺着他那条线,才顺蔓摸瓜查出了郭舍。”
这两个固然可恨,可最叫人敬畏惧怕的那个人却是越王,谢璇瞪大了眼睛,“那越王呢?”
“越王做所有的事情都是借郭舍的手,就算郭舍自己吐出来,越王也未必受损。”
韩玠摇了摇头,“皇上才失去一个孩子,伤痛还未过去,又怎会舍得剩下的两个。
郭舍和冯英谋害皇嗣、构陷太子,哪怕真的供出了越王,你觉得皇上会相信?”
这么一想也未尝没有道理,谢璇叹了口气,“这样说来,越王可真是心计深。
郭舍若是没有供出来,他自然逍遥法外,若是供出来了,也能于他无碍,可真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是啊,别说是郭舍的几句话了,就算青衣卫查出了真凭实据,皇上也未必相信。”
这样说来,局面颇为令人沮丧。
谢璇有点泄气的趴在桌上,手指头拨弄着眼前那精巧的茶杯,“这么说来,想要扳倒越王,岂不是遥遥无期了?那天是你扑下山崖去就晋王,越王自然会有所怀疑,等到冯英和郭舍察觉出这件事情里你的作为,岂不是要记恨死了?往后你身在朝堂,恐怕就更加艰难。”
“这是无可奈何的事。”
韩玠捉住她的手指,又细又软,柔弱无骨。
谢璇没有躲,韩玠便慢慢的摩挲着,道:“且走且看吧,越王再怎么狠,也是皇上的儿子。
只要摸准了皇上的心意,倒也不必太过忌惮。”
“嗯,皇上才是九五之尊、天下主宰,这三个人,归根结底得要借他的手才能除去。”
谢璇猛然想起什么,提醒道:“玉玠哥哥,我记得前世郭舍深得皇上的爱重,不止因为他是首辅,还因为他会帮着皇上炼丹,十分忠心。
有一回我陪着婉贵妃去宫里的小道观,出来的时候瞧见皇上和他说话,皇上将一些炼丹的药材给了他,十分默契,恐怕在皇上心里,郭舍不止是首辅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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