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金镜着褫夺勋位勋章,撤销上将衔总司令,以示惩儆!
此令。
看官阅此两令,便可窥透冯总统的本心,傅良佐与周肇祥,乃是段派中人,所以主张严办,王汝贤与范国璋,乃是自己叫他倒戈,所以让长沙,失岳州,失律偾事,不加重惩。
但恐段派啧有烦言,乃不得不褫夺官阶,叫他留营效力,图功赎罪。
后来傅良佐终不到案,且与冯氏反唇相讥,这明明是由段氏袒护,说他罪轻罚重,不服冯氏裁判。
老冯的掩耳盗铃计策,终被段派看穿,仍归没效。
还有江西督军陈光远,是密承冯氏意旨,主和不主战,赣、湘密迩,他却拥兵坐视,不去援湘,总统府中,虽已有令促援,光远料非冯总统本意,所以始终不动,此次由段派弹劾,至再至三,冯总统不得已下令道:
江西督军陈光远,于湖南战役,叠有电令进援,乃该督军托故延缓,致误湘局,殊难辞咎。
陈光远着褫上将衔陆军中将,仍留督军本职,俾其奋勉图功,以策后效!
此令。
投袂请缨的张怀芝,已受任第二军总司令,应该率军速发,不让人先,偏他徘徊观望,甘听曹锟、张敬尧二军,接连就道。
自己故落人后,实尚欲要求一席,方肯前驱。
都是利己主义。
既而湘、赣检阅使的任命,果然颁下,怀芝乃欣然受任,带兵进行,先命第一师师长施从滨,取道九江,径往湖北,自乘津浦铁路火车南下,经过南京,会晤江苏督军李纯,谈了一番战策,然后西趋南昌,检阅赣省军队,援应曹、张两军去了。
迂道苏、赣,无非自出风头。
惟冯总统此次主战,纯然为段派所迫,没奈何出此一着,心中总不免芥蒂,且自觉和战反复,无以对人,因复仿古时罪己文,颁发布告一通,略云:
立国之道,纲纪为先,果顽梗不易强驯,则征讨自非得已。
上年湖南事起,阁议主张用兵,国璋独轸念时艰,欲民小息,虽于内阁政策,亦复一致赞同,但冀以武装促进和平,而未尝以力征誓于有众,坚冰之渐,固有由来。
迨前湖南督军傅良佐弃职轻逃,前援湘总司令王汝贤,副司令范国璋,接踵溃退,长江陷落,大损国威。
前国务总理段祺瑞暨各国务员等,以军事失败,政策挠屈,引为己责,先后呈准辞职。
国璋于此,正宜申明纪律,激厉戎行,奋一鼓之威,作三军之气,乃因湘有停止进兵之电,粤有取消自主之言,信让步为输诚,认甘言为悔祸。
大约是片面思想。
方谓干戈浩劫,犹可万一挽回,固料其非尽真诚,而终思要一信义,于是布告息争,以冀共维大局。
孰意谭浩明等反复恣肆,攻破岳州,今则攘夺权利之私,实已昭然若揭,不得不大张挞伐,一翦凶残。
然苦我商民,劳我师旅,追溯既往,咎果谁归?
傅良佐等偾事失机,固各有应得之罪,而举措之柄,操之中央,循省藐躬,殊多惭德。
兵先论将,往哲有言,泛驾之材,讵可轻敌。
国璋不审傅良佐等之躁率而轻用之,是无知人之明也。
念念不忘傅良佐。
叛军幸胜,反议弭兵,内讧始凶,言之成理。
国璋欲慰大多数人之希望而轻许之,是无料事之智也。
思拯生灵于涂炭,而结果乃扰闾阎,思措大局于安全,而现状乃愈趋棼乱,委曲迁就,事与愿违,是国璋之小信,未能感孚,而薄德不堪负荷也。
耳目争属,责备难宽。
既丛罪戾于一身,敢辱高位以速谤?
惟摄职本属约法,讵容轻卸仔肩?鄂疆再起兵端,尤应勉纾筹策。
所望临敌之将领军队,取鉴前车,各行省区域长官,共图后盾,总期大勋用集,我武维扬,俾秩序渐复旧观,苍赤稍苏喘息,国璋即当返我初服,以谢国人。
耿耿寸心,愿盟息壤,凡百君子,其敬听之!
特此布告。
看官听说,这种罪己布告,乃是说出不得已的苦衷,暗中仍有归咎段祺瑞的伏笔。
段派虽已达到主战目的,但必欲拥段复位,使他战胜南方,得雪前耻,方不致贻老冯口实,各享荣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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