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延闿看过以后,问代表,北军入湘的详细情形。
代表答道:“赵恒惕失长沙时,曾向洛阳吴佩孚乞援,现在吴佩孚已决定派兵入驻岳州,设立两湖警备司令部,自任总司令,萧耀南任副司令,并以湖南人葛应龙为主任,兼军务处长。
虽然并没有援湘的名义,实际上却是相机而动,希望窥取全湘,所以萧耀南部的四十九旅,已开到桃林黄沙街,五十旅也将入驻云汉,刘佐龙旅开到羊楼司,胡念先旅已到公安、石首,将入常、澧。
江西萧安国旅已准备向株、醴进发,局势已十分危急,所以只得议和以图自救了。”
持论甚是,惜不能推之国家耳。
谭延闿道:“这些事情,我也大略知道一些。
谭公岂孤行一意者?但是我已声明仍继赵炎午办法,阻止北军南下。
萧耀南也因鄂、湘两省的人民反对派兵,已经表示决不侵湘,吴佩孚的计划,或者不至实现,也未可知。”
代表道:“吴佩孚岂是讲信义的人?他如要扩展地盘,哪里肯顾到这些不关痛痒的事情?”
谭延闿道:“这办法上面要谢、吴、贺、叶四人负责,谢、吴当然是我前敌的谢国光和吴剑学了,贺、叶可是贺耀祖和叶开鑫?他两人对于这七条办法,可曾表示过什么意见没有?”
鲁涤平的代表道:“已经另派代表去接洽,想来也决无问题。”
谭延闿请他先回,即时便有电复。
一面命人去请谢国光、吴剑学,两人应召而至。
谭延闿就把鲁涤平的信给两人观着,谢国光道:“我们刚都接了他的电报,据说贺耀祖、叶开鑫已经复电赞成,只要我们答应,便可正式接洽了。
我们正要来请总司令的示。”
谭延闿道:“刘铏前此驱逐长沙的张辉瓒部,明明已经倾向赵军,有他在内,这件却难凭信。”
吴剑学笑道:“他前星期也为怕人疑他亲赵,特地联合鲁军长,电请赵军离省,让给中立军驻防,以解众疑。
刘铏似亦颇具苦心。
不料赵军全体反对,因此他又离开长沙,到汉口去了。
这封信上虽写着他的名字,恐怕他自己还不曾知道咧。”
谭延闿道:“既然如此,能够和平解决,更好,只要他们能福国利民,我没有不赞成之理,你们就复电赞成罢。”
两人领诺。
谢国光道:“湘阴方面的唐荣阳部,攻击长沙的刘序彝部,和张辉瓒、朱耀华各团,总司令都要电饬他们停战才好。”
谭延闿道:“这个自然,不须你说。”
谢国光、吴剑学去后,谭延闿当即电饬各路停战,可谓勇于为善。
谢、吴、叶、贺各派代表,交换了一次意见,尚极接近。
一星期的限期易过,瞬息已满,鲁涤平又通电继续停战两星期,双方各派全权代表,开正式会议,讨论议和条件。
当时举鲁涤平为正主席,刘铏为副主席,议定赵恒惕任总司令,谭任省长,省宪法也加以修正。
叶开鑫得了这个报告,不觉大怒道:“省宪法是全省人民所议定的,代表如何可以擅定修改?说话未尝不是,但惜此省宪未必真出全民公意耳。
我派他做代表,原只能代表我的意见,他倒代表起全省人民,来拟修改省宪了。
蔑宪违权,莫此为甚。”
此语虽未必全是,然颇足为但知个人不知民众,以一手掩天下目者讽也。
当下立时撤回代表,另行改派,再延长停战期限,集会磋议。
鲁涤平见垂成的和议,中途又生波折,十分不悦,因和所部团长袁植道:“我为湘省三千万人民计,不能不出任艰难,倡导和议,不料偏有许多波折,令人可叹。”
袁植道:“本来是多此一举,谭氏破坏省宪,罪有应得,赵军屡次战胜,平定全湘,已非意外之事,偏有什么和议出来,要推谭氏来做省长,便是大家赞成,我也不赞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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