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昭反问。
常宁立刻否定:“我见识过令尊的功力,不敢说入了化境,但已世上罕逢敌手。
高手对决,要杀要伤都不难,但要让令尊连一击之力都没有,哪怕聂恒城再生,也办不到。”
“对,我也是这么想的。”
蔡昭望着从窗缝中透进来的几缕阳光。
常宁继续道:“那么只有一个可能,那人是令尊十分熟悉甚至信任之人,趁令尊不备,一击得手。”
他看了女孩一眼,含酸道,“不过你爹熟悉的人,肯定也是你熟悉的人,我怕一个说不好,你要与我翻脸,只好一句不提了。”
蔡昭瞥过去,“你想说谁。”
“祭典那两日我留心看了,你爹和谁都淡淡的,哪怕对戚宗主都是尊敬有余亲近不足。
只有对周庄主,那是打心眼里把他当作兄长了。”
常宁索性一口气全说了。
蔡昭想了想:“那是自然。
我爹自小在佩琼山庄长大,是真把周伯父当哥哥的――不过周伯父不是重伤在身么?”
“没有亲眼见到,未必不是障眼法。”
蔡昭笑了,话题一转,“你在天字一号房中闻到一股极淡极淡的香味了么。”
常宁蹙眉。
“落英谷中花叶繁茂,我娘最爱制香调香,我自小就闻惯了。”
蔡昭道,“那股香味若有似无,连我都是过了好久才察觉到。
也许用不着是我爹多么熟悉信任的人,只消是相识之人,与我爹说话时悄悄散出迷药,而后生擒即可。”
“但是我爹最后一定还是察觉了,昏迷前打翻了茶壶暖炉火盆什么的,弄屋里一塌糊涂,所以那些人迫不得已才彻底清理了整间屋子。
又因为害怕夜长梦多,着急杀人灭口,就没想到应该弄出我爹歇息过的痕迹。”
常宁半信半疑,笑道:“说的好像你亲眼所见似的。”
“那伙人不但我爹认识,客栈的掌柜也一定认识。”
蔡昭又道。
常宁察觉出女孩语气中的异样,郑重道:“你察觉到什么了。”
蔡昭:“你注意到掌柜身后的墙了么?那里原先挂了许多吊着红绳的竹牌。”
常宁回想昨日进入客栈的情形,的确如此。
蔡昭:“这是开客栈用的物件,在一片片小竹牌上写上每间客房的名号,然后挂到墙上。
租出去一间,或订出去一间,就将那间客房的竹牌翻过来,这样还剩几间空房就清清楚楚了。”
常宁忽然想到:“昨日你爹住的那间屋子的竹牌没有翻过来,莫非另有玄机?”
他清楚的记得掌柜还指了指天字一号房。
“不,那只是因为掌柜懒。”
常宁:……
“这种竹牌要先晾晒,然后阴干,然后上油,然后再阴干……这样挂在墙上,每日酒气熏燎人来人往,也不易生霉。
讲究些的店家,还要几晒几晾几层涂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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