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西走,天气越来越冷。
这里气候极其恶劣,白天烈日当头,就算是深冬也晒的人脸皮焦疼,到了晚上则是天寒地冻,就算是现在的沈笑也感觉到很冷。
西风成天呼呼的刮着从来就没有停过,好似要将地皮都要掀开一般,而且有时候狂风大作,天际一道黑坎铺天盖地而来,刹那间天日无光顿时黑暗起来伸手不见五指。
狂风呼啸着、怪吼着,如张开巨口的怪兽般从呼啸而来。
夹在在狂风内的细沙碎石撕扯着裸露在衣服外的皮肤,一道道血口也随之裂开。
每当这个时候洪流中人就更加惊慌不堪,哭声、叫声、呼喊声、怒骂声不断传出,有寻儿找女的、有拉父抱母的、有护妻背子的,反正这时候人群就乱了,在狂风中呼天叫地慌乱不堪。
狂风有时候一吹就是一天一夜,人们只能就地成群的趴在地上躲避狂风,祈祷这该死的天气早早过去。
待得风停之后大家一个个都被埋在沙土之中,口鼻之中尽是泥沙,但是顾不得自己身上的沙土,又一次呼天喊地地他们寻找失去的亲人,找到了的欢天喜地相拥大呼大叫,没有找到的则意味着亲人永远的被埋在沙土之中无法相见,则跪在地上双手抓地嚎啕大哭诅咒苍天不公。
命运就是这样,说不定哪天就会葬身于不可预料的危险之中。
这时候生命的脆弱,生命的可悲就显示了出来,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忽然间就会如同空气般消失,仿佛不曾来过这个世间。
许三对这样恶劣的天气确实很有经验,每次飞沙走石来临之际他就会找到一个比较高的土崖,然后用刀在崖坡挖出一个容下两个人的小洞,而后用石块封堵住洞口和沈笑用衣服包裹住口鼻躲在里面。
等到风沙过后推开才石块而出。
不但有风沙,也不断有野兽的袭击。
此时出现的野兽却不再成群,而是独兽奔袭。
但野兽却比之以前大了不是一丁半点,丈余高的比比皆是,而且凶残无比,直接抓住人生嚼吞咽。
可是这种情况却是很少,否则这一路的人哪里还有活下来的。
一路上死了很多人,有被病魔折磨死的,有被饥饿夺取生命的,也有葬于野兽之口的,但是大多却是死于人祸之中。
宗派、大家族之人横行无忌,土匪、官兵烧杀抢掠。
每当这些人到来之后便出现了混乱,有了混乱就有了伤害和死亡。
一些老弱病残的人基本上没有存活下来的可能,就是身强体壮者倒霉的也是不少,整个逃亡混流好几十万人,但是到了最后却十不留七。
有些人实在是走累便不想再走了,随身所带钱财粮食即将耗尽,于是便沿路留了下来随地挖坑而居,寻得一片荒地准备来年开荒生存。
当然大多数人没有留下来,洪流也就一直延续着。
一路荒凉无比,几乎见不到田园和村庄,就算是树木也是极少,就算有也是枯木残枝。
树皮不知是被野兽啃食还是被人类熬成汤液充饥,要么就是被狂风撕裂早就光秃秃一片。
没有皮的树杆遒劲着身体拧着麻花矗立在荒凉的大地之上。
土地裂开宽宽的口子纵横交错,仿佛巨兽张开的嘴一般恐怖,有一种随时被裂缝吞入的恐怖。
一路荒无人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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