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放林说,“臣恭喜娘娘。”
分明是该开心的事情,想到还没醒的李时和,沈辞柔也没多少喜意,在宫人前来道喜之前说“道喜就不用了,好好照顾陛下。
都赏。
下去吧。”
宫人齐齐谢恩后退出去,孙放林开了药出去,只留了个高淮。
高淮大概猜得到沈辞柔要说什么“娘娘,今日才十三,不是大朝。”
沈辞柔也懂了“那能免朝吗?”
“娘娘是陛下亲自教的,臣其实不怎么懂政事,不好多说。
若是免一日两日的朝,推说身体不适,让底下人猜去,最多说陛下胡来……娘娘恐怕得担些骂名。”
高淮看了沈辞柔一眼,又低下头,“娘娘代陛下上朝也并非不可,但底下总是瞎猜的多,您若是心里没底,大约也能再拖几日。”
沈辞柔怕的就是这个,她吸了口冷气“十五才是大朝,还有三日……要真只是风寒,怎么样都该醒了。”
“陛下是天子,自有上苍保佑,娘娘也别太担心。
何况娘娘如今腹中还有小皇子,臣听说忧思过重,对孩子也不好。”
高淮弯腰行礼,“臣先去通传,告退。”
“辛苦高掌案了。”
高淮脚步一顿“哪儿有什么辛苦的。
说来娘娘可能不信,臣这一辈子也就在宫里过去了,当年能被派到陛下身边,是臣的福分。”
他也没等沈辞柔回答,兀自转身出去。
殿内陡然安静下来,沈辞柔在榻边坐下,看着犹如安睡的郎君,轻轻地替他拂开耳畔的长“无忧,你要快点好起来啊。
给孩子起名很难的,我这个脑子恐怕不行,还是得你来想。”
沈辞柔想得挺好,实际状况却不太好。
上来的折子倒好解决,入冬后事情少,弹劾来弹劾去的一律当废纸处理。
提正事的沈辞柔翻看比对,稍容易些的当日就能批复,反正她以前跟着李时和批的也不少,上折子的人看见,也最多在心里骂她一句牝鸡司晨。
至于其中棘手的,她实在不敢随便来,只能等李时和醒。
问题就出在李时和身上,他连着三日没醒,躺在榻上看着倒是好,没什么病人消瘦的样子,脸色都没显得苍白,眼睫安静地垂着,看样子简直是在安睡。
但他对声音和触碰一点反馈都没有,牙关紧合,煎好的药一滴都喂不进去,热也一点没有好转的意思,怎么摸都是那么烫。
太医署像是在蒸笼里,孙放林就是那个热锅上的蚂蚁。
药喝不进去,就算是神医来也没得救,风寒热这玩意也没有用针灸药熏治的,短短三天,病没治好,他倒先白了一半头。
偏偏时间还卡得好,每月十五的望日朝避无可避,胡闹也要有个限度,再拖下去朝上也得人心动乱。
事到如今,沈辞柔都要忍不住觉得真是厌胜之术了,可她总归还有点理智,不愿意在李时和沉睡时闹得大明宫不得安宁。
她跪坐在榻边,用银筷尖儿蘸了温水,一点点润在李时和的嘴唇上。
他唇色淡,让温水润一下,反倒显得亮一些,气色看着都好。
她笑了一下“今日陛下要再不醒,我真要去清凉寺了。”
“娘娘,您还有孕呢。”
听风不忍看,只低低地说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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