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政殿内迅分成了三拨,态度明确的人其实没几个,还都是重臣,吵来吵去无非是吵沈辞柔到底有没有资格替李时和上朝。
剩下的那一拨要么装死,要么和稀泥。
其中话术最好的自然是温容,他话挺多,但吵着的两拨人都听不出他是哪边的,都不知道该拿什么态度对他。
沈辞柔听他说话也觉得好笑,看他时正好和他撞上视线。
对视时温容蓦地抿出个笑,朝她轻轻一点头,就像少时带着一群孩子出去玩,鼓励他们一样。
沈辞柔的心神定了定,顺着看过去。
能站在殿上的官职都不能算低,算得上朋友的年轻郎君居然也有好几个。
迫于时势,这些郎君多半没能开口帮她,但迎上沈辞柔的目光,总还能笑一笑。
沈辞柔想,她不是孤立无援,她的阿耶在和恶意揣测她的人辩论,她的朋友站在殿内。
而她的夫君,等着她回去。
沈辞柔闭了闭眼“行了!”
皇后突然强硬起来,原本在吵的人反而不敢吵了。
先前质疑沈辞柔的无非是抓着天后的点,但按道理,皇后替皇帝处理政事是天经地义,天后要是后来没走出那一步,估计在后世还是一代贤后。
平常是另一回事,但在朝上,他们是臣,而这个还不到二十岁的娘子,确实是“君”
。
“孙卿和另几位卿,先前咄咄逼人,先问陛下,再问手谕,无非是想说我意欲效仿天后吧?”
沈辞柔原本站在阶前,这会儿却踱到后边去,伸手搭在皇座上,顺着一点点摸到扶手,“那我现在明明白白地告诉诸卿,大可不必。
于我而言,皇座硌手。”
“我为陛下的妻子,亦为皇后。
如今陛下染病,不宜见风,于妻,自当帮衬夫君;于皇后,自当辅佐国政。
诸卿上朝多年,也知道早起辛劳,若是陛下如往常一般,我难道很想站在这里,受孙卿的指摘吗?!”
她收回手,轻轻按在腹部,“何况如今,我腹中还有个孩子。”
孙右丞是这个意思,但没想到沈辞柔这么莽,直接把藏在暗处的话撕开来,一顶帽子扣下来,他也懵了。
他那一派的几位更懵,只能看着沈辞柔愣。
沈仆射倒不懵,他心情复杂,有点开心,但又觉得不是时候“娘娘果真有孕?”
“一月余了。”
沈辞柔点头。
温容适时道喜“恭喜陛下,恭喜娘娘。”
道喜总比吵架容易,他开了这个头,底下恭贺的声音就不停了。
原本还在摇摆的人忽然觉得沈辞柔上朝也没什么,她只是来听听上奏,又不是当场回复。
话总得有人传,皇后贴着皇帝,温声细语传话,那叫柔情蜜意;太监传话……这场面可不敢想。
何况皇后腹中还有个孩子,就算皇帝真有什么三长两短,哪怕是个姓李的小公主坐在皇座上,也比姓沈的皇后让人舒服。
“我有身孕,不得已替陛下上朝,先前也说了,不过代传话而已,批复仍是陛下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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