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阳光甚好,照在他肩头,仍难以给他添上半分柔色。
每每见了他这般神情,总能让秦葶毛骨悚然。
“过来。”
他抬袖朝秦葶招了招手,似邀她看什么趣事一般。
磨磨蹭蹭走过去,何呈奕双手捏住她的肩,将人往身前一带,沉声在她耳畔道:“看前面那颗树上,有好东西。”
秦葶抬眸,而后眼皮撑大,玉华阁下的一颗秋叶落尽的树上,一个人双臂被绳子高高捆起,吊在树上,暗色的宫衫已被血色沁的面目全非,不知是死是活。
见状,秦葶瞳孔一点一点缩紧,脸色因惊恐而变的惨白,很艰难的从齿缝里挤出两个字:“小杨......”
“好看吗?”
何呈奕颇为玩味的瞧着她那变了颜色的侧脸问道。
他整个人朝她贴过来,秦葶已然清晰的闻到他身上的松香气,他近一分,她身上的鸡皮疙瘩便加厚一层。
身前的人良久都没讲话,但却能清晰的感到她身上的寒战。
秦葶不知道自己这回又做错了什么,亦或是小杨做错了什么,他不过是一个花房老实干活的小太监,他与何呈奕相隔甚远,虽同在行宫,但或可一辈子都扯不上任何关系,但此刻秦葶着实不懂,他会何会被何呈奕吊在树上。
“不好看。”
秦葶的声音带着颤,她现在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定是自己身上出了差错,若非如此,他不会用这般手段。
这些日子的太平就似偷来的,安宁的让她以为是假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与好友每日在一起,明明一切都在变的好起来,明明她已经开始可以接受现在的生活,可何呈奕又回来了。
她似一只风筝,当她以为她飞的远些时,何呈奕只肖稍稍拉扯他手上的绳子,她便再也飘不起来了。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秦葶如梦初醒咬着牙问,她微微侧过身来,抬眼主动对上何呈奕的目光,“直说吧。”
眼下秦葶就在崩溃的边缘,何呈奕垂眸,分明瞧见她眼圈儿红了。
“你担心那个太监?”
何呈奕见不得她这副面容与语气,既委屈又憎恨,似在为旁人报不平。
他明明嫉妒的要死,但就是不肯承认,只能以折磨旁人为乐。
曾几何时,秦葶不顾一切护着的人,还是他。
今时今日却因她对一个太监笑过,而气郁结胸。
秦葶不答,身子彻底转过来,一双充满怨念的双目怒瞪着他,“你到底想要什么?”
他想要什么呢?
他想要从前全心全意在只在乎他的秦葶,想要那个对他笑,对他掏心掏肺的秦葶,而不是现在这个会在旁人身前展颜的女人。
他既舍不下自己的身段,又瞧不起她的身份,却又贪图她一颗完整的心。
“朕要你,要你乖乖待在朕身边。”
顺从却又不能惧怕,爱他又不能僭越。
厌恶又放不下,因为秦葶是在他一无所有之际,唯一一个对他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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