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珝未见人影,先笑叫道:“宇文四!
怎么是你!”
宇文宸掀帘子进来,道:“怎么不能是我?”
唐珝道:“你不是在湘州吗?”
宇文宸道:“我若还在湘州,你的小命、孙牧野的小命、涅火军的小命,都没了。”
唐珝道:“我知道是湘州军来救,可不知道是你。”
宇文宸道:“我不出名,没人知道是我。”
唐珝笑道:“如今你出名了。”
宇文宸得意道:“可不是?此刻天下都知道了宇文四,舒先生肯定也知道了。”
说起两人的老师来,唐珝又被逗笑,道:“当年舒先生最恨的就是我和你,从前他说咱俩是学堂里的害群之马。”
宇文宸道:“他如今不恨我了,前年我去他家拜年,他还煮茶给我喝,说我去了湘州之后懂事多了。”
唐珝道:“说起学堂,我又想起一个人来……”
话未说完,先忍不住笑了。
宇文宸道:“我知道,你要说郑小娘子。”
唐珝问:“后来你还见过她没有?”
宇文宸意味深长地吃松子,悠悠道:“怎么没有?”
原来当年宇文宸和唐珝在舒本和家中读书时,还有一个同学,是太子中舍人郑方友的爱女。
宇文宸和唐珝不爱读书,总找借口请假逃课,今日说受了凉,明日说跌了跤,舒先生看得透彻,任假条写什么,一律驳回不许,弄得二人苦恼不已。
后来唐珝发现郑小娘子也爱请假,那郑家婢子每回把假条送给先生,先生都只略看一看,也不多问,便点头准假。
唐珝转身和宇文宸说了,宇文宸好奇心顿起,有一次趁先生午睡,把压在书卷下的假条翻出来瞧,见郑小娘子说的是肚子痛,便记在心里。
隔两天,他依样写了一张说肚子痛的假条上去,舒先生喝道:“肚子痛也忍着!”
宇文宸不服了,站起来指郑小娘子道:“为什么她肚子痛可以请假,我却不行?”
此言一出,同学们都掩口而笑,郑小娘子却“哇”
一声哭出来,逃出了学堂。
舒先生气得胡须倒卷,拿起戒尺冲过来,问:“知不知错?”
十二岁的宇文宸实在不知道错在何处,便拗道:“先生处事不公平,我没有错!”
先生喝道:“手伸出来!”
宇文宸把手心摊开任舒先生打,先生打几板便问:“认不认错?”
宇文宸道:“不认!”
先生打得自己手酸,又叫宇文宸去烈日下跪着反思,宇文宸足足晒了一个下午,都不松口认错。
当日晚上,舒先生叫夫人去了宇文家,和宇文娘子说了头尾,宇文娘子这才教了宇文宸许多事,而郑小娘子却从此再没去舒先生家上课。
唐珝叹气道:“我许多年没见到郑小娘子了,你真该去找到她,和她道一声歉意。”
宇文宸道:“我前年见着了。”
唐珝道:“是吗?在哪里?”
宇文宸道:“我回皇城过年,可巧下了雪,陪母亲游桃影河,郑小娘子也和她母亲游河,两家船遇上了,母亲拖着我上她们的船道歉。
险些没认出来!
当年那么纤瘦的女孩儿,如今滚圆滚圆的。”
唐珝问:“然后呢?小娘子原谅你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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