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鸯点头道:“若北凉据关南下,大焉有亡国之忧。
危难之际,是蒋琬出使北凉议和,最终两国分关而治。”
唐之弥道:“虽然议和,但坠雁关始终是国人心头之痛。
雄关易主,凉若攻来,两州平原无险可守,可沿白鸢江直抵开元城下。
凉兵在大焉之北,犹如利剑悬于大焉之顶。”
卫鸯也道:“雄关一日不收复,大焉一日不安稳。
坠雁之恨,大焉无人敢忘!”
唐之弥道:“十年来,大焉外求和而内图强,鞍不离马背,甲不离将身,为的是一朝宣战,北上夺关。
去年元旦之夜,先主与老臣议,三年之内,必动刀兵。
如今以老臣看来,这时日可以提前了。”
卫鸯眼里发出了光,问:“唐公之意,便是现在?”
唐之弥道:“正是现在!
此时起战事,焉人必然同仇敌忾,一致北向。
外忧起,则内患自消,一旦王师凯旋入朝,陛下还怕国人不心服吗?”
卫鸯追问:“唐公以为,大焉对北凉胜算几成?”
唐之弥道:“七成。”
卫鸯道:“足矣!”
唐之弥道:“臣请陛下征粮草、点精兵、拜良将,择日出征。”
卫鸯忽然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问:“依唐公所见,大焉第一良将是谁?”
唐之弥道:“兵部尚书魏无伤,雍州节度使百里旗,俱为良将。”
卫鸯哈哈大笑,昂然道:“唐公这次错了。
大焉第一良将,是卫鸯!”
他言辞掷地有声,唐之弥也不禁暗暗称奇,心道:“先帝三子,佑文弱孤傲,信骄纵无方,鸯确有国君之风。”
卫鸯道:“卫鸯决意亲自挂帅,御驾北伐。
师出前线,最忌后方不安,唐公所见,何人能镇守皇城?”
唐之弥终于长叹一口气,道:“陛下放心去,老臣守开元城,不敢出半点纰漏!”
4
夜已深,卫鸯早已离去,书房恢复了静谧。
唐瑜笑对父亲道:“圣上真是聪明人。”
唐之弥问:“如何说?”
唐瑜道:“他请父亲回朝,倘若只说君与臣之事,父亲未必肯听;他却说起国与国之事,报国之心,人皆有之,父亲竟不能不从了。”
唐之弥点头道:“先帝壮志未酬,猝然驾崩,假如十年韬晦因此付之流水,我等臣民也心痛惋惜。
圣上既有心继承先帝遗志,我也只有鞠躬尽瘁,勉力佐之。”
想起先帝,唐之弥一阵凄然,道:“先帝在病榻上曾将三子托付于我,如今佑、信尽殁,我不助他,又能助谁?”
唐瑜道:“三子谁做天子,到底是帝王家事,如今大位已定,君臣各尽本职罢了。
他是明君昏君,后世自有评判;我等是贤臣庸臣,青史自有见证。”
唐之弥道:“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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