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年没敢碰秦氏,早想得狠了,父亲不在家,他也能痛快痛快。
谁知回到宁国府,贾敬却不许贾珍退出。
他只让贾蓉速去,便叫下人阖门闭户拿板子,喝命儿子“跪下”
贾珍两腿一抖,幼时父亲大板子教训他的场面又浮现在眼前,不觉便跪在地上,吓得问“儿子一年里为娘娘省亲事事尽心,再没敢起过贪财的心,不知老爷、老爷为何动怒啊”
“你还有脸问”
贾敬早忍了大半年,今日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肖子
他叫人把贾珍的手脚都捆在凳上,扒了外面衣裳,先拿板子狠命打了二三十下,打得他涕泗横流、喉中出血。
见打出的血浸透中衣,贾敬方觉解气。
他命下人都出去,才喝问贾珍“你与蓉儿媳妇秦氏,是不是你威逼于她”
贾珍早被打没了胆子。
见父亲已经知道,他也无可辩驳,只能落泪认错“是儿子糊涂油蒙了心”
“你可不是混账糊涂竟是个畜生”
贾敬大骂,“本还以为你只是一时坏了心肠才算计自家人,原来早成了孽畜一流”
“父亲饶命啊”
贾珍在凳子上磕头,“儿子已经知错了,再不敢了这事也没旁人知道”
“没旁人知道”
贾敬更怒,“不都是碍于你的威势,才没人敢议论不是我知道了,再有两年,这祖宗门楣竟要被你辱尽了”
贾珍一时不敢再辩驳,更兼下半截疼痛难忍,不知骨头断没断两根。
他又怕父亲还没消气,要再加惩处;又怕从此落下残疾;又怕更招惹父亲恼怒,也怕外面下人听见,不敢放声大哭,因此竟生生咬牙忍住。
贾敬丢了板子,退后几步坐下。
他心里先想祖父、父亲,又想他苦读了二三十年,得中进士,却因要避开皇子夺嫡,辞爵、离家、修道
再想及人生近六十载,竟只留下珍儿这一个不肖种子,来日若有灭族的祸患,或许就是因他不检点
贾敬自认本便是能抛下富贵、一心修道的心狠无情之人。
既然儿子已成一祸,不如趁早割舍,也免得来日悔恨。
“你不必再做这三等威烈将军了。”
他道,“这府里的爵位,原是至你就尽
了,你便上折辞爵,往城外去服侍我,或许在祖宗和娘娘的份上,圣上格外开恩,许你把爵位留给蓉儿,还能多袭一代。”
“老爷”
贾珍惊恐非常。
他拼命挣扎,想从凳子上下来抱住父亲的腿求“怎便到了此等地步”
“你真不肯,不如割了你的烦恼根去”
贾敬冷笑,“那时你才六根清净,再不做别想”
荣国府。
荣禧堂东廊三间小正房里。
回到从前居住的屋子,王夫人心里没有一点喜悦。
这屋子着无甚变化,可住回来的人,已经不是一年前的当家太太了。
林丫头一走,老太太就让人都散了,只留宝玉和凤丫头,没说让她以后怎么样。
大约是从此放她出来了罢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