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刚打开车门张盟就迎过来:“今天加班到这么晚?”
“嗯。”
季晨累得不想多说,和张盟一块儿往楼道走。
他们这个旧居民楼不比新的高档住宅灯火通明,张盟熟门熟路地在墙壁上摸索到楼道灯的开关,“啪”
一声昏黄的光线照亮脚下的阶梯,然后他又在上一层摁亮另一盏。
季晨没说话,也不知道对方究竟是第几回来的时候熟悉了开关的位置,在一片昏暗之中竟然也能像久居的住户一样伸手就摸到。
开了门,季晨换过鞋就去拿东西准备洗澡,他招呼张盟:“你点外卖吃吧,我太困了得先补会儿觉。”
张盟靠在沙发上回他:“我不饿,等你睡醒了咱们去吃宵夜。”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张盟总觉得自年后季晨对他的态度好像没有过去那么冷淡了,要是放在从前对方肯定会请他回去而不是留他在家里。
这段时间以来张盟经常约季晨一起吃饭,算起来他在s航也没交到几个朋友。
江新年总是忙得很,神龙见首不见尾,张盟约了几次没约出来干脆作罢,于是回回都去找季晨。
两个人也算比较熟了,所以他今天才在对方说了改天之后依然开车过来等。
水声淅淅沥沥,张盟望着那道若隐若现的磨砂玻璃指尖发痒,于是靠到窗边摸出烟盒来。
窗外郊区的傍晚烟火气十足,楼上楼下电视机里广告不甚明晰的声音,锅铲碰撞在一起的叮铛声,还有不远处辅导孩子作业濒临崩溃的责骂声鲜活地环绕在一起,如同一曲怪诞的现实主义歌剧。
张盟指间的烟雾也从这一方小小的窗户飘出去,融入到这幕场景中。
一晃神,烟灰已经燃了一大截,张盟慌乱地去寻烟灰缸。
其实他大可以直接将烟灰弹到楼下,楼上的男人就经常这么做。
但张盟的教养不允许,他返回茶几找了一圈没找见,拉开下面的抽屉果然翻出一个透明的小烟缸。
他连忙将那岌岌可危的烟灰抖落进去,再一搭眼瞧见抽屉里静静躺着一盒银白印着绿纹样的烟盒。
这时候正好季晨洗完澡开门出来,张盟慌忙将那抽屉关上,装作无事地看手机。
季晨随意擦了擦头发,疲惫地招呼他:“我睡去了,你自己玩会儿。”
说完关上了卧室门,留张盟一个人在外头。
张盟平复下心跳,再一次拉开抽屉。
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是盒他惯抽的烟。
张盟将那包拆过的烟盒放在桌上,回忆着自己似乎从来没见过季晨抽烟。
原来他要抽烟的吗?还是和自己抽同一个牌子?
张盟把兜里那半盒烟也摸出来,两个一模一样的银白色盒子并排躺在桌上。
他是在澳洲念大学期间学会的吸烟,在那边待了快五年养成了习惯,所以即便回国他也还是会买这个牌子的烟来抽。
但季晨呢?他为什么也喜欢这种外国烟?
坦白来讲,张盟抽的这种烟在深圳不算多么难买,但也不是每一家店都会进货这种小众的外国烟。
张盟想不明白也有些不敢去想,季晨会买这种烟的理由。
等到季晨一觉睡醒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他推开卧室房门本以为会看见张盟盘坐在沙发上打手游,却没想到客厅灯亮着却是空荡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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