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宁一个人坐在刘为明的办公室里,虞挺华乘空去农业局办事,姜希去了方天正付书记那里“汇报工作”
,自得其乐一阵后,才想起得给刘开老师打个电话,那个付总编潘一阳上来就摆出门儿亲的样子,可别一个不小心,让大水冲了龙王庙。
“老师,近来可好?”
常宁在之江大学待了四年,人头混得蛮熟,可信奉六十分万岁的他,谈得来的没有几个,出了校门,还保持联糸的就是刘老师了。
“呵呵,知道你会打电话来,”
刘开在电话里笑得开心,“你小子把眼高于顶的潘一阳,整得象热锅里的蚂蚁,痛快,痛快啊。”
常宁奇道:“老师,莫非那白发老儿整过你?”
“哼,一个拿破笔的整我刘开,他也配?”
刘开说着又笑了起来,“小常,你有所不知,我们两家住同一条胡同,就是棋友关糸,可是,可是那糟老头老是赢我,呵呵,既生开何生潘,为师每每想起连输几十盘的惨境,就在心里恨恨的问候他家那十八代祖宗。”
“呵呵,老师心情蛮好嘛,我还以为糸主任被撸了,您一定开心不起来呢,”
常宁笑着讨好道,“老师,要不我帮您出出这口恶气?”
刘开忙乐道:“使不得使不得,得饶人处且饶人,与人方便于己方便嘛,老潘头这辈子也不容易,才五十三岁就熬成了满头白发,今年春天才爬上付总编的位置,付厅的待遇也明确了,正想再努力拚搏几年,可真够到霉的,当班之时出了那篇通讯报道,报纸我也看了,确实是狗屁文章,你们在下面一闹,潘老头肯定挨了不少批评,你们再要是紧咬不放,领导来个挥泪斩马谡,潘老头就彻底完喽。”
“嗯,老师您说得对。”
“再说了,这事闹得最大,人家毕竟是一省媒体的头脑,党的喉舌,俗话说胳膊扭不过大腿,真要是来个死不认帐,你们找谁控诉去,与其两败俱伤,何不乘人家尚未缓过劲来,乘机顺手捞上他一把?”
常宁乐呵着,把那五条要求简单说了一遍。
电话里的刘开一阵爆笑,“哈哈,好,好,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论谈判讨价还价的本事,十个老潘头加一块也算计不过你,小常,你这是歪打正着,点到妙处了。”
“哦,老师此话怎讲?”
“呵呵,醉翁之意不在酒也,你小子那点心思,我还能不知道?”
刘开笑着说道,“你前面那三条都是虚的,是领导们处理的事,他们站得高看得远嘛,你现在的层次还太低,有点儿子教老子怎么做人的味道了,呵呵,基层的干部,就是要讲实际,孩子受了委屈,大人给块糖天经地义嘛,你们那里的旱灾乃百年罕见,反正是国家的钱,支持一下理所当然,谁也不能眼红,不过,呵呵,你也真够坏的,还列了个详细的损失清单,群众的积极性高低都能拿钞票来衡量,我还是头一次听说啊。”
“知我者,老师也。”
“告诉你一个小秘密吧,老潘头临去之前来找过我,呵呵,老夫不才,稍微点拨过他,因为老潘头的亲妹夫,是省财政厅的二号掌门人,大笔一挥,立地生财,呵呵,明白了吧?”
常宁大喜,“谢谢老师,谢谢老师。”
刘为明王玉文推门而进,身后是潘一阳和地委办主任陈建明,常宁的双眼一亮,直勾勾的瞅着潘一阳手中的一个行李包,竟忘记自己还坐在刘为明的位置上。
王玉文走过来,暗中拿脚踢了常宁一下,嘴里轻轻笑骂道:“臭小子,瞧你那没出息样。”
常宁讪讪一笑,忙起身帮着肖海峰倒水泡茶。
四十岁不到的陈建明,坐下后微笑着说道:“小常啊,我们商量完了,想征求一下你的看法。”
“我没看法,坚决没看法,领导的看法,就是我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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