颙琰颇为无奈,喊了花嬷嬷,说是要给宛瑶沐浴梳洗,宛瑶恹恹的,提不起精神头来,花嬷嬷见微知著,明知道颙琰的心思,还是冷着脸道:“娘娘午睡醒来才沐浴过,如今怀着身子,总是盆浴也不好,既然娘娘不愿,那就算了.”
花嬷嬷是过来人,这皇上也是男人,总得抻着点,昨个儿皇上就半点不节制,把花嬷嬷这一众听壁脚的恨的,差点儿就一脚踹开门,闯进来了,今个儿再想那么着,可不成了,虽说月份不浅了,但多防备着点准没错.
颙琰没想到连花嬷嬷都不配合了,原还想着花嬷嬷那些个东西,有不少好用的,说不定宛瑶沐浴梳洗过后,就有情致了呢,这会儿......
颙琰瞧着宛瑶平坦的小腹,就有点憋闷,要不是宛瑶肚子里揣着一个,他立马拿一坛子酒来!
花嬷嬷被颙琰叫了进来,就不走了,就在架子床边戳着当柱子,自家娘娘显见是不高兴了,不想那什么那什么,她也不用避讳那什么.
颙琰这会儿才知道,什么叫做请神容易送神难,花嬷嬷就搁那儿站着,一会儿端个茶,一会儿给宛瑶揉个腿,就是不离架子床这一亩三分地.
鄂罗哩在明间,隔着雕花窗子往里头瞧,哎呦喂,万岁爷哎,您倒是有点爷们儿气概,抬脚走人啊!后宫里头又不是没别人,再不济,往后殿去也成啊,那位好歹也是贤良淑德的景嫔娘娘啊.
颙琰在宛瑶这儿,还真没脾气,有心拉下脸来走人,可看见宛瑶那张粉团子一般的脸,就挪不动脚,最后没骨气的躺在了宛瑶身边,不能怎么着,抱着睡也是好的,软绵绵的.
鄂罗哩想了想,皇上都躺下了,花嬷嬷怎么也熬不过皇上,晚上那么多个时辰呢,谁熬的过谁啊.
鄂罗哩正偷笑呢,就见花嬷嬷特别淡定的从立柜里拿出一套蔷薇粉团福纹被褥来,把罗汉榻上的小几挪了,在罗汉榻上打了个铺......
鄂罗哩无语望屋顶,纯妃娘娘这一有孕,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了.
宛瑶念着紫菡的事情,颙琰最后都没怎么着,反而因为抱着宛瑶睡了一夜,一夜未眠,大早晨起来,花嬷嬷利落的行礼问安,然后在净室里头,给颙琰预备了一大桶凉水,旁边还体贴的放了一个冰盆......
颙琰冲了凉水澡出来,正想发作花嬷嬷,就见花嬷嬷捧着龙袍,低声与颙琰说道:“容嬷嬷晚上预备了鹿茸汤,老奴今晚要给娘娘用玫瑰香露香体.”
颙琰的毛,立刻被捋顺了,花嬷嬷特制的玫瑰香露,是有怡情效果的,鄂罗哩以为花嬷嬷这回惨了,哪知道颙琰转头就赏了花嬷嬷一把金瓜子,弄得鄂罗哩很是迷惑,皇上被纯妃娘娘迷得五迷三道的也就罢了,如今连花嬷嬷也能迷惑皇上了?
颙琰走后,宛瑶也没睡多大会功夫,有心想要与景馨说说这件事情,可到了后殿,见海姑姑正在廊下伺候着,体和殿安静的很,海姑姑低声回道:“昨夜三阿哥闹到三更天才睡下,景嫔娘娘一直看着,也没醒呢,要奴婢去通禀吗?”
“不必了,让她多睡会儿吧,我去景仁宫坐坐.”
皇后昨个儿病了,也不知道是真的病了还是假的病了,反正是不用她们去请安了,倒也可以懒散一些.
宛瑶深吸了一口气,决定还是要告诉紫菡这件事情,让紫菡也早些把这心事了了,长痛不如短痛,原本庆禧亲王就不该是紫菡喜欢的人,如今得了这样一个机会,将这不该起的情意,断了也好.
宛瑶打定主意,便往景仁宫去,也没惊动贤妃,直接进了紫菡的偏殿.
“宛瑶姐姐怎么来的这么早?你如今行动不便,有什么事儿,让绿豆喊我一声就是了,何必自己辛苦过来一遭.”
紫菡笑吟吟的迎上来,行了礼,半搀扶着宛瑶,等她在罗汉榻上坐稳了,才松开手.
宛瑶打量了一眼紫菡的偏殿,她一直没到景仁宫来坐过,一向是紫菡往她那,或是永和宫去,这会儿见紫菡的屋子全部用的浅紫丁香色的帷帐,说不出的温柔,只是多少有些暗,不及粉色那等珠光般亮泽,衬得偏殿有些不大亮堂.
“现在月份浅,也稳当了,嬷嬷都说,要四处走走,将来才好生,我想着从来没来瞧过你,便过来了.”
宛瑶四处瞧瞧,见紫菡旁边的绣凳上,放着一个针线笸箩,里头放着一个绣绷子,才绣了个开头,也不知绣的是什么.
“那敢情好,宛瑶姐姐今个儿不过来,我也要去寻你的,咱们几个里头,宛瑶姐姐的针线最好,我也不知怎么的,绣什么不是什么,愁死了.”
紫菡笑容满面,拿起绣绷子来给宛瑶瞧,宛瑶这才发现,绣绷子下头,还有好几块布料,是绣坏了的,只是看着模样,也不知绣的是什么.
碧淞端着黑漆描金的托盘进来,含笑说道:“纯妃娘娘不知道,我家小主也不知怎么的,就想起要做女红了,倒把奴婢难为的够呛,奴婢险些就要去针工局,借个绣娘来了.”
宛瑶接过紫菡递过来的绣绷子,瞄了一眼问道:“你想要绣什么?”
紫菡很认真的答道:“我起先想要绣个鸳鸯戏水的,可是怎么绣都像鸭子,昨个儿碧淞说,并蒂莲好绣,那我就绣个并蒂莲.”
鸳鸯戏水,并蒂莲,这都是郎情妾意好兆头的花样,宛瑶目光微沉,与花嬷嬷说道:“嬷嬷也歇会儿去,我与紫菡多坐会儿.”
花嬷嬷昨晚上在罗汉榻上睡下的,也的确是累得慌,还一直打着精神,生怕皇上半夜闹一场,她拦不住,因而着实精神不济,紫菡这儿也没什么,就是两盏奶茶,连点心都是容嬷嬷送过来的.
花嬷嬷放心跟碧淞去茶房歇着了,宛瑶翻开紫菡的手心,看着紫菡的手指肚上,好几个针眼,气得“啪”
的一声,打在紫菡的手掌心:“你都多大了,才学针线,是不是太迟了些,瞧瞧,手扎成什么样儿了.”
紫菡嘻嘻笑着,满不在乎,挽着宛瑶一个胳膊,晃悠着说道:“宛瑶姐姐,你不知道,我只要想到,我亲手绣的东西,在庆禧亲王的腰间挂着,就高兴的跟心里揣了个小兔子似的,你见到皇上配着你亲手做的东西,是不是也是这般高兴的?我只要这般想想,心里头就要冒泡泡了.”
宛瑶怒其不争的戳着紫菡的脑门:“我看你的确是冒泡泡了,脑子里进水,这会儿水都烧开了!你知道庆禧亲王这阵子为什么在宫里头吗?”
紫菡眉眼弯弯,笑得跟廊下小花儿似的,搅着帕子说道:“大约是为了能与我多见几次吧,但是我能见着他的机会不多,我算过了,后个儿颖贵太妃寿辰,他必定要去,宛瑶姐姐你说,我现在绣,能赶着后日送给他吗?”
宛瑶这会儿特别想把紫菡的脑袋敲一敲,看看紫菡的脑袋里除了进水,还有没有进驴粪蛋一类的东西,怎么就蠢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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