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我的异兽弄到这儿来!
我倒要看看他能坚持到什么时候,能倔到什么时候!
!”
荆棵林中有异鸟,名岸雪。
翅长数丈一飞冲天,红喙生有利齿,凶猛异常却只以荆棵枝为食。
清晨出没于天际,清呤辽远。
姚白独爱其柔软细韧的羽翎。
觥玄曾在深夜伏于林中,捕获了一只,被这只猛禽啄的狼狈不堪,耳朵后面都秃了一块。
岸雪翎羽松软,有若月色,在青灯之下隐隐有光。
姚白伏在以岸雪羽毛铺就的软铺上似梦非梦,若醒非醒。
梦里,他仍然躺在消毒水气味的病床上,身边的医疗仪器滴滴作响,单调的声音让人心生烦闷。
梦里,有只手伸来轻轻按到到他脸上的氧气罩上,在短暂的停顿之后,坚决又利落的把它拿开,然后稀薄冰凉的空气一涌而上,将他淹没。
梦里,他最好的朋友和最信任的人并肩站在床边,望着他不发一言,暗色瞳仁里是类似于兔死狐悲的情绪,比窒息让他更加无法忍受。
梦里,他清晰的感到自己的肺部在剧烈收缩,胸膛里有了巨大而空旷的回声。
世界在这一瞬熄了灯火,黑暗的潮水中,唯有骨骼收缩的细碎声响。
死亡,即是五神俱灭。
生命,就是将醒未醒时的梦,脆弱轻薄,转瞬即逝。
如此这般,什么是杀意,他再清楚不过。
失掉忠心和能力的后果,他也再清楚不过,并且有了切身体验。
也不过,如此而己…
“做恶梦了么?”
一只手伸来抚抚姚白额头,将他唤醒。
睫毛轻颤双眼迷蒙,姚白低吟一声,睁眼只见到身前一抹黑衣轻影。
青白灯火从身后斜斜投来,直映的那人衣上金纹缓缓若动,身形便更显瘦削。
喔,是容夫人…
基本上容夫人是个比较没有存在感的女人。
对待儿子觥玄倒是不错,几乎每天来坐坐,不痛不痒聊上几句,多半时间都是坐在殿里默默发呆。
淡色薄唇紧抿着,端庄娴雅,衣上连个折皱都没有。
进退有度,脚步丝毫不乱,轻笑的弧度都仿佛经过了精确计算和大量练习,现在己然定格。
颇有些封建王朝大家闺秀的作派。
就是这么个沉静寡言神色淡泊,举止端庄到一丝不苟的人。
与自己那狐媚并且居心不良心怀叵测的老妈共事一夫。
多么富有戏剧性的黄金组合!
姚白支着头,揉揉额角。
这个世上还存在着简单单纯的生物不?
虽然玄石大殿中的宾主关系至少维持了一个表面上的合谐,姚白也没并没有遭遇什么众望所归的不测事件。
但这并不能让他迷失心智,患上健忘症。
就是这个风度气韵堪比国母的优秀女性,曾在自己身边安排了朵朵间碟,并且在很早之前就对自己和小狗这两条小贱命有了兴趣。
其原因,姚白己经没心情去考究了。
通过现象看本质,至少这些行为能说明个态度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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