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那爹还真是会精打细算,生的女儿多了,连丫头都不用找了。”
钱玉哼了一声,看她一眼,“不过,也不算坏事。
像你这么聪明的女子,若是埋在深闺里,未免太为可惜,以后……我是说,你还愿意学字么?”
“会识文断字……也说不准不会被埋在深闺里吧。”
木雪皱眉,“你不在时,有许多本城的乡绅夫人来找过我闲唠,她们里头,有不少人会诗文,可是我听,她们与我说的都是些针黹御……”
说着说着,她脸红了起来。
那帮夫人除了夸她几句针线活好外,与她说的最多的还是如何在床上把夫君的心抓牢,她每次坐在那儿听那些人说着怎么替夫君脱衣,怎么动怎么叫才能让夫君舒服时,都面红耳赤地恨不得有个缝能让自个儿钻进去。
钱玉又不是男人,她就是听了也没什么益处啊。
想托辞躲过去,偏那些夫人每次都牢牢抓着她不放,一个劲儿的与她说什么,钱玉年轻,不好好在这上头学着抓住她,保不准就得被外头的女人勾引了去,逼得她不得不强颜欢笑地与她们周旋。
“与犬戎交当多想戎马事,你也别与那些人交太深了,与什么样的人深交最后得成什么样子。”
钱玉不屑道,“那群聒噪的女人,我算是见识到了,家长里短的就喜欢说些乱七八糟的事,见天的聚在一处说着妇道夫事的,要我是她们夫婿,能喜欢这样的长舌妇才是有鬼了。”
木雪惊讶了,“你怎么知道她们每日说什么的?你又不是她们夫婿,又怎么知道他们不喜欢?”
“哼,你当我方来青阳县城时每日的筵席白去了么。”
钱玉轻哼一声,“去那些乡绅富商家里时,那些女人幽怨得见鬼了似的,我偶然出去透气时听她们说话,听得浑身起鸡皮。
妻不如妾,妾不如偷,男人哪个不自由放浪,她们越是想紧紧抓住,就越是得不到宠爱。”
钱玉头头是道地说,“越是见到吃不到的女人,男人越是上心,所以,要想拿下男人,欲擒故纵,这才是上乘之道。”
话了,她咂了咂嘴,抬头时却见木雪一脸意味深长地望着她,不禁奇怪道,“你做什么这么看我?”
“没什么。”
木雪摇头,“你看得……还真透彻。”
“哼!”
钱玉皱鼻子笑的得意,翻个身,拍着自己肚皮,淘气孩子似的,“那是,别看我平常懒得说,我心里可是有数呢。
我也不是不让你多和人说话,可是和那些人说多了话,和在茅房里头被熏染的石头有什么分别,也不是闺房里头出不了英雄,只是那些人心不在上头罢了,和懂不懂书文又有什么干系,你别听她们乱说,你要是想学字,我书房里头那般多的书呢,你闲了自己去看看,得不解之处时,再过来问我,我替你找那些老学究问问。”
木雪听了,低声自语道,“你……不是说教我么?”
她声如蚊呐一般,钱玉听不分明,“你方才,有说什么吗?”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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