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盆旁的笸箩里只剩下两块小小的木炭,孤苦伶仃的依偎在一起。
蔡昭端了把小凳坐在火盆前烤火,有一搭没一搭的将散落在地上的竹牌往火盆里丢,好叫微弱的火苗烧的旺些。
戚云柯又让人仔细检查了一遍天字一号房,虽然是刻意被整理清洁过,但的确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地板墙砖桌椅床架都不曾有移动或更换的迹象。
毫无头绪之下,曾大楼便让众弟子将整座悦来客栈翻过来查一遍。
依旧毫无结果。
这下大家都忍不住疑心,蔡平春是不是真的自己离开客栈的。
戚云柯轻轻咳嗽,眉头紧锁:“莫非平春真碰上了什么极其紧要之事,迫不得已非得即刻离去?否则的话,以小春的功夫,谁也不能叫他毫无还手之力啊。”
蔡昭仿佛什么也没听到,将十指张开,垂头烤火。
天光微亮,一无所获的众人只好打道回府。
起身前,蔡昭刚好烧完最后一张竹牌,火苗渐渐微弱,寒气漫入屋内。
回程途中,蔡昭现行伍中多了许多生面孔,有几人她昨日还在镇上见过。
他们步调一致,呼吸悠长,神情沉默而警觉,仿佛灰色的沙粒缓缓渗入却无人察觉。
“这些人是谁?”
蔡昭问道。
樊兴家小声回答:“其实我也不认识――前几日师父说魔教这阵子屡屡出手,其志不小,江湖恐怕要不太平了。
于是他吩咐大师兄拿他令牌去外头调些帮手上山,还让我赶紧把客居的院落收拾出来。”
“帮手?”
蔡昭疑虑,“他们都是宗门子弟么。”
樊兴家先说不知道,然后凑近了小声说,“但我觉得不像。
内门外门的弟子啥模样,我又不是没见过。
这些人阴沉沉的,话都不多说半句,瞧着就渗人。”
这时曾大楼走过来,“你们几个说什么呢。”
樊兴家便将蔡昭的疑问说了一遍,曾大楼笑了笑,然后一脸神秘的压低声音,“师父身为六派之的宗主,不能只有桌面上的人马,桌面下也得留些后手。”
看女孩眨巴眨巴大眼睛,似懂非懂,曾大楼又道,“昔日尹老宗主手底下养了不少能人异士,师父这些还少了呢。”
常宁侧过脸去,淡淡的讥讽一笑。
蔡昭问:“大师兄早就知道师父在宗门之外留了人手么?”
曾大楼一愣,赧色道:“最近才知道。
唉,我武艺低微,师父大约是怕我担风险吧。”
蔡昭没再说话。
这时,常宁忽然指向不远处:“那些人又是何处来的?”
几人抬眼望去,只见宋郁之身旁不知何时围着了一群练家子,各个神情警惕,身手稳健,且俱是身着朱红色绣金旭日的锦衣。
曾大楼叹了口气,道:“那些是广天门的人。
宋门主已经知道郁之受伤的事了,他来信说,唯恐魔教再行偷袭,他先将广天门的防卫阵势安排好再过来,估计还得几日――这些侍卫是他先派来给郁之使唤的。”
“使唤?”
常宁的语气颇是玩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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