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腹的伤口被绷带缠紧,不一会儿就晕出一丝黑红,透过绷带,染红白净的衣衫。
迟景墨躺在床上,若非胸口还能出轻微的起伏,仿佛一具没有生气的尸体。
三天期限很快便到了。
袅袅拿着早膳,掀起帘子拐过屏风时,正瞧见小郡主亲手拧了毛巾帮姑爷擦汗。
这不是她第一次瞧见郡主照顾人,在这三天里,姑爷的大小事宜都是由郡主一手包办的。
想起第一次郡主给姑爷喂水被瞧见时,瞬间羞红了两颊,一副自己不得不照顾对方,善心大方的模样便不禁感到好笑。
这会她怕郡主害羞,趁着对方没有发现,赶紧退后两步,装作没有瞧见退了下去。
半日过去了,许默坐在床边给迟景墨诊脉。
毒素渐渐向心脉的方向靠近,原先他预计能再多坚持两日,可是没想到这毒这样凶狠若是今天缺少的那味药还未送来,这毒便是连他也束手无策了。
他皱起眉,掀开迟景墨的衣衫了一眼伤口的位置,伤口上渗出的血迹,只剩下最外围还透着鲜红,很快也要被毒素吞噬。
身前的手指又用力地缠在了一起,小郡主探着身子,面色担忧,“许大夫,他他怎么样了”
许默将衣衫拉好,站起身,犹豫片刻依然将实情告知“夫人,将军伤口伤得太深,以至这毒扩散得厉害,若是今日那味药还未送来,恐怕”
陆轻聍脸色苍白。
许默想张口安慰几句,话出口时却道“夫人,重新帮将军包扎下伤口吧。”
床上的人还处在昏睡当中,无知无觉,并不知道他离死亡可能就差一步之遥。
小郡主熟练地拿出绷带,扶起人靠在自己肩头,艰难地为他包扎伤口。
手中的绷带缠完后还不满意,她想了想又多缠了几圈,才将人放下。
染血的绷带扔到床边的一个小盆里,她抹了把额上折腾出的汗,拿了杯茶润了润床上那人干燥的双唇。
这些原本该由秦易或袅袅做的事,却因营帐中需要帮忙的受伤将士过多,直接由她接手。
这是她第一次照顾人,一开始还有些不习惯,常常扶不住迟景墨,令他摔回床上,或者拿着茶杯的手一抖,将茶水浸湿了他的衣领。
而现在,她不仅能快速换完绷带,还能熟练地拿来一块干净的布巾压在绷带上头,以防血迹染红衣衫。
营帐里飘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以及用来掩盖血腥味的熏香。
两种味道混合在一起,初闻时微微有些奇怪,但待久了,便也闻不见什么味道了。
小郡主坐在床边着迟景墨。
成婚之前她还想着一哭二闹三上吊闹得他不得不休妻,或者帮他广纳妾室,等有了后可以以七出之条和离,而这时,只要曜日国没有人来,他便必死无疑,她也不用想着法子恢复自由之身。
正在沉思的人突然皱起眉头,满眼惊色。
将刚刚浮现出的可怕想法压下,连同心底的罪恶感一并裹起来藏在角落中,不敢直视。
昏睡的迟将军脸色柔和下来,不再绷着一张脸。
她伸出食指戳在那人唇角,往上推了推。
“喂,你可千万不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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