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光地他们若是小人,难逃朕之王法;李光地若是君子,拿这些钱掣肘耿精忠,岂不甚好?撤藩之前,他们那里的银子花得越多越好!”
这是很透彻的话了,用的不是朝廷的钱,以彼之拳捣彼之眼,确是一石数鸟。
“我们的钱和粮都太少了,太不够用了。”
康熙显得不胜感慨。
这些日子在处置大量军务政务中,他最感捉襟见肘的就是这一点:粮和钱都要从百姓身上出,但直隶、山东、山西、河南这些北方产粮区仍是地多人少无力耕作,岂不令人急煞?康熙想着,口里喃喃道:“琴瑟不调,如之奈何?”
立在一旁的周培公以为康熙在问自己,忙躬身答道:“琴瑟不调,当改弦更张而后再奏!”
“可弦已断了!”
康熙心里一动,双手一摊说道。
“焦桐尚在,何愁无续弦之清音?”
“朕就急的这个,无弦可续呀!”
康熙苦笑了一下,旁边明珠、熊赐履和索额图见他二人突然说起禅语,不禁都是一怔,连刚踏进门来的魏东亭也莫名其妙地垂手站在一旁呆看。
周培公一时摸不清康熙的意思,诧异地问道:“凤尾飒飒满潇湘,何愁无丝竹之弦?”
“难哪!”
康熙吁了一口气,点头示意魏东亭退后侍立,又道,“我们君臣都吃得饱饱的,可知道百姓是个什么样儿?索额图说蒋伊绘的十二图是讥讽朝廷,朕看不是!
那里头难民图、刑狱图、鬻儿图、水灾图、旱灾图……哪样不是真的?有的朕是亲见的嘛!
你不要谢罪,你走出京畿看看就明白了,那么多的田土,有几个耕作的人?这耕作的人便是朕的丝竹之弦呐!”
原来如此!
周培公咬着嘴唇沉吟良久,大声说道:“臣有一策,何不下诏禁止女子缠足,田中劳作的人很快便可增加半数!”
“女子放足?”
魏东亭在旁听着,觉得他的主张有点匪夷所思,不禁失口说道:“那岂不有悖于古训吗?”
“哪有这样的古训!”
熊赐履冷笑道,“女子缠足是晚唐糜风,谬种流传千载,其害非浅。
在此田多人少之际,主上若能颁诏严禁女子缠足,不但易于推行,于后世也是功德无量,只怕是积重难返,陋习难改啊!”
“好!”
康熙大为高兴,这只是一纸诏书的事,不费分文,既有利于眼前,又可为后世传颂,何乐而不为?而且满族妇女素不缠足,入关这些年,有的竟也效颦,裹起足来。
与其连这也“汉化”
了去,不如强逼汉人女子“满化”
过来,也堵了那干亲贵元勋的嘴,免得他们再说自己“向着汉人”
了。
他情不自禁地笑出声来:“看不出你周培公还有这等才识!
好,下去再拟一道诏来给朕看。”
“喳!”
说了这么长时间的话,康熙觉得有点乏,站起身来舒展了一下身子,笑着对魏东亭道:“今日又是你当值吗?”
见周培公要跪辞,忙又道,“你且不必急着回兵部图海那儿,朕还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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