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膳,谢无就走了,独留哑口无言地在屋子里愣。
暖……暖床?
那不就是通房丫头。
她一阵阵地心悸,觉得可怕至极。
说来她不该对这事这样抵触,因为若不是谢无早早从浓云馆将她包了下来,让她无人敢动,她怕是早已被京中权贵糟蹋尽了。
可这样的自言自语也并不能抚平她心底的恐惧,因为他到底是个宦官。
而且权倾天下,杀人如麻。
温疏眉坐在桌边,身上一阵又一阵地打着寒噤。
“吱呀——”
门被推开,温疏眉嚯地抬头,浑身激起一阵麻意。
待得看清来的是谁,她骤然松气,站起身:“蘅儿。”
“哎?”
蓦地被叫名字,苏蘅儿愣了一愣,接着便笑起来,拉住她的手,“明娟听说你得了差事,让我带你沐浴更衣去。”
“明娟?”
温疏眉提起神。
她记得苏蘅儿白日里说过,谢无懒得记那么多名字,府中妾婢众多,也只有最得脸的四个是叫名儿的。
苏蘅儿道:“明娟平日里在督主身边研墨,近来后宅掌事的息玫身子不爽,各样事务便也都由她安排起来。”
原来是位掌事。
温疏眉暗自记下了这个名字。
她原就是深宅大院里长大的姑娘,虽说父亲对母亲专情,温府后宅没有这么多妾婢,但侍女婆子们总归不少,她自幼就知个中关系需得料理得当才好。
跟着苏蘅儿出了卧房,沐浴的地方倒也不远,就在厢房里。
厢房之中竟非浴桶,而是专门砌了汤池,这便是在宗亲世家里也不太多见。
除却汤池,房中旁的陈设也甚为讲究。
池沿上搁着竹篮,竹篮中盛有花瓣,池边三步开外置着盛放干净寝衣的木架。
墙边还有妆台,温疏眉立在门口往状态上一扫,就看到半开半盒的妆奁里是姑娘家的饰。
……也不知是多少侍奉过他的女人用过的。
她心底一阵莫名的反胃,强自压住,侧向苏蘅儿道谢。
苏蘅儿问:“可要喊个宦侍进来帮你?”
“不必。”
温疏眉连忙回绝,“我自己可以的。”
“好,那我在外面等你。
你若有事,喊我一声。”
苏蘅儿言毕就出了屋,阖上房门,坐到石阶上安心等她。
温疏眉深呼吸,缓了好几次,秀眉还是锁得紧紧的。
抬手解衣袋,她的手一直在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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