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辞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最后却又鄙夷:“不过他还是不算什么好人。”
沈怿对她这变卦的速度很是不愉:“你方才还说老百姓不记好,说他可怜,现在这么快就随波逐流了?”
她不以为意:“这是两码事,肃王爷干过的坏事也不少了,顶多好坏参半。”
言罢书辞怀疑地盯着他,“我发现你近来好像老是帮着他说话。”
沈怿挑起眉,曼声道:“肃王爷武功盖世,胆识过人,对大梁鞠躬尽瘁,呕心沥血,如我这等无名小卒自是对他钦佩不已,怎么,不行么?”
“想不到,你对他评价还挺高。”
书辞似笑非笑地斜过眼来,看了他一阵,“其实……他没你讲得那么好,你也没那么差。”
说完,又似自言自语:“至少我认为,你比他要好。”
闻言,沈怿实在不知自己到底该高兴还是该郁闷,“这么看得起我?”
“是啊,我看人一向很准。”
她一脸自信满满,初夏的微风将耳畔的发丝扰得纷乱,正贴在唇角。
沈怿习惯性地伸手给她抹去,就在肌肤触碰的一刹那,两个人都怔了下,似乎彼此都想起了一些事情。
沈怿是头一个回过神的,仍是漫不经心的神色,将这个动作流畅地做完。
“我不是做贼的么?”
他轻笑着问。
书辞自也轻笑着回答:“一个还算有良心的贼。”
风过去之后,胡同里的叶子爬了几步终于平躺了下来,经常见到的那只野猫又来了,鉴于这个戴面具的人一直不太友好,它绕了很大一圈才在书辞身边停下,亲昵地拿头蹭蹭。
她伸手在猫脖子下挠痒痒,若有所思地轻叹。
“在肃王爷手下做事总是提心吊胆的,要是能跟着庄亲王就好了。
庄亲王人又和善,性格又好,也不会滥用私刑……”
沈怿冷哼:“人心不足蛇吞象。”
书辞解释道:“这叫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大概是习惯了听她贬低自己,如今他倒有些不疼不痒了。
“你真以为庄亲王和善?”
沈怿冷笑道,“做王爷的,能有几个好人。”
越是表象明媚如春的人,皮下里就越是阴晦危险。
正因为看不见他的阴暗处,防不胜防的,才最可怕。
就好比,书辞从来没有见过这位庄亲王,然而三日后,她居然收到了酒宴的请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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