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闷的空气里,干瘪的寒冷为每一个来往的人都准备好了棺材,它急匆匆的将所有旅人赶向自己的营帐,又毫不吝啬的为其掩盖上尘土。
那冷风中的每一颗沙砾都源自心底里的孤寂,就像这块被遗弃许久的沙地一样。
赫穆西成了一个童话,所有死去的要么被遗忘要么被乱改,最终,留下的只剩沙漠。
这里的世界自有它的规则,白天,烈阳炙烤着大地,火炉燃烧的温度在夜晚又悄然消散。
巴卫那张皱起来像个核桃般的沧桑大脸,只有在临近傍晚时才显得比较和蔼,他用舌头根部发出的声响,在我听来倒像是一种名为响尾的蛇类弄出来的动静。
我点燃起一簇篝火,用少量的枯枝,搭建起中空的木堆,这一手还是在流浪的那几年学的。
和现在不同,那时因为逃荒,整个人都饿得头晕眼花,看着遍地都是粮食。
以至于,我抱着根剥了皮的树枝,一边啃还一边抱怨这萝卜怎么这么硬。
每当想起,还是会不禁自嘲一笑。
人生趣味之一,不是吗?
一簇火苗升起,干柴被点燃的时候其实很少会产生烟气。
黄色的火光照的人脸颊红扑扑的。
天边的红霞落得只剩一点点了,伴随着温度被黑夜剥离,两个身影靠拢在火焰旁,影子一直沿着沙丘被投射出去很远。
或许是出于一种偏见,我总觉得身旁这个身材高大,长的也不似普通人类的家伙,大概会唱歌,也有可能是个舞蹈高手。
当然,他在我面前从来没有表现过以上这些特点,但,毕竟是生活在边陲之地的少数民族嘛。
每当我就着夜空,点燃起篝火时,心里就开始默默期待着。
因为身躯庞大,很多时候巴卫要和我沟通都不得不低着个脑袋,我觉得太麻烦,况且他也不好受就让他自然点,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他不依我,仍是扳着个脸,但语气里又丝毫没有身为侍从的自觉,于是我就只能将就着尽量减少和他的对话。
两个人就像临时搭班的伙计,一前一后行进在旷野上,行进在无人之地。
起初见他时,他还戴着个面具,造型简单但上面花纹繁复。
“你是不是长的特别好看?”
我没由来的问了他这么一句,倒是把他问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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