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叶氏将一对盈润的白玉镯子戴到手腕上,“过几日出门。”
青舒,“娘是要去哪里?打扮的如此鲜亮。”
古叶氏似乎很不喜欢鲜亮一词,蹙了蹙眉,“过几日,是你四婶娘长子娶亲的日子,你爹的亲戚本就不多,如今族里遇上这样的喜事,娘自然要出席的。”
顿了顿,“我们是京城人,自然不能丢了脸面,事事都要讲究。
你也早些做准备,打扮的体面一些,别丢了你爹的脸面。”
青舒轻笑出声,“我爹的脸面,我爹有什么脸面?娘,女儿都不知道呢,娘有这么多的好首饰,玉的、金的、银的,真漂亮。”
古叶氏慢慢转过身子,“这是娘的嫁妆,你别惦记。”
她说这话的时候忘了,作娘的从娘家带过来的嫁妆,是要再添了东西给女儿作嫁妆的规矩。
青舒接着笑,“娘的首饰,女儿自然不会惦记,因为女儿知道,这些好东西,都是爹买给娘的,是爹留给娘的念想。”
她只差没明着说:娘的嫁妆薄的女儿一眼都看不上。
被女儿毫不留情地当面戳破谎言,古叶氏恼了,“你……”
青舒笑吟吟地说道:“娘放心,等娘哪天去了,我和青阳会亲眼看着娘的宝贝跟着娘一起到地下,我们不会染指。”
古叶氏的面色一白,“你……你咒我死,你这个畜生。”
青舒掏了掏耳朵,“娘,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只要是人,都逃不过一死。
娘躲不过,女儿躲不过,小阳躲不多,任何人都躲不过。
既然是世间众所周知的道理,娘何以认为这是女儿在咒娘?”
古叶氏被堵得找不到反驳的话。
“娘,我听大户人家的嬷嬷们说过,这世间作娘的,有好东西都是留给儿女的。
娘,他们说话真奇怪。
当娘的,有好东西自然是要自己留着用的,干嘛要给儿女,这不很奇怪吗?”
古叶氏霍地转回身面向铜镜,再不肯看青舒一眼。
她将手上的玉镯子退下来,放进首饰盒里,再把头上的金步摇拔下来,还有赤金的发箍,根本不管漂亮的云髻会散落下来。
接着,她将首饰匣子合上,急急地锁上,然后低着头,拿起木梳,有一下没一下地梳头发。
冷眼看着古叶氏做了一系列的护宝贝的可笑举动,青舒差点笑出声。
她换了个坐姿,“娘可要护好自己的宝贝。
女儿为了养活一大家子,每日里从早忙到晚,还得供娘吃好的、穿好的,自己都舍不得做身好衣裳,买副好首饰。
女儿倒是没有怨娘的意思,只不过,突然有一天,女儿在无关紧要的妇人头上看到了娘的金簪,女儿的心,一下就凉了。
唉,真伤心呢!”
古叶氏不吱声。
“娘若是不想跟着我和小阳过日子,娘既然那么看得起一个妇人,连送女儿都舍不得的金簪都送出去了,不如,娘搬过去和那妇人一起过日子吧!
娘的家当,我和小阳一个铜板都不要。”
青舒慢悠悠地说道。
啪的一声,古叶氏将木梳重重地拍在梳妆台上,“我的东西,我想送谁就送谁,你别妄想插手。”
青舒霍地站起来,逼上前,一把捏住古叶氏的下巴,“看着我。”
古叶氏的身子一抖,“你,你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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