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颜登时僵了住,脑袋一紧,如进了冰窖,从里向外透着寒。
“王妃!”
霁颜唤了一声。
那人的刀向余竞瑶的颈又挪近了一分。
门外的林校尉听到了房中的声响,问了一声,“王妃可出了何事?”
“没事,你们在外候着吧。”
余竞瑶平静应道。
虽在刀下,余竞瑶倒是镇定得很,人到了千钧一发之刻,脑袋异常的清楚。
况且这刻她慌张也没有用,那人跪在身后,和他紧挨着,她能感觉得出他比自己还要紧张。
“你可知我是谁。”
僵持了半晌,见那人一言不发,好似没了主意,余竞瑶主动问道。
那人咽了咽口水,阴声道,“我当然知道你是谁,不然怎会跟着你到了这。”
知道自己是宁王妃,那么目的也无非是两个,劫财,或是寻仇。
见他纠结着不知该如何是好,便知道一定是后者。
余竞瑶向来与人为善,哪里来的仇,怕是为了宁王吧。
那人又咽了咽口水,碰到她脸颊的手冰凉颤栗,看来他很紧张,一定不是个惯犯。
许也是一时冲动。
“你这样挟持一个王妃,可想过后果?”
余竞瑶抚着肚子,屏息道。
那人冷哼了一声,“我被宁王害得一无所有,还想什么后果。”
果然是为了宁王。
瞧他暂时并没有下决心要害自己的意思,余竞瑶微微吸了口气,扯住了那人的衣袖,轻轻拉着他抵在自己下颌的刀。
“其实你不用这样,我一个有孕之身,即便想跑也跑不了。
你把刀放下来吧,我逃不出你手里的。”
那男子想了想,觉得她说的没错,况且自己的胳膊已然僵得动弹不得,缓缓撤了回来,但刀尖依旧对着余竞瑶的后腰。
余竞瑶可算能喘口气了,她微微回头,神眼一瞥,愣了住。
好面熟的一张脸。
这男子年纪不过五十,面容儒雅俊秀,美髯长须,虽衣着粗制,脸色憔悴了些,但看得出,是个富贵之人。
“我可识得先生?”
“当然,家妹可是王妃和宁王的媒人。”
男子笑容阴测。
居然是曾经的国舅,他当初为太子和皇后传递书信,被革职抄家,若非皇帝对皇后留情,没断了她一族,不然他早就命丧黄泉了。
自从那以后,再没了皇后家人的消息,竟不知他落魄至此。
想来也是,国舅原本就不学无术,仗着身份混迹显贵中,作威作福,标准的纨绔,遭遇此难,真想象不出他是如何活下来的。
“我明白了,先生是来寻仇的,可这仇是不是寻错人了?”
余竞瑶淡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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