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对视,千言万语,捋不出从哪句话开始道来。
余竞瑶樱唇微启,刚要开口,只听一队侍卫急速奔向前堂,他二人互望了一眼,赶紧跟了上去。
“大人,这是在后院书房搜到的。”
一个跨剑的侍卫站在黄召面前,双手递上了纸样的东西。
黄召下巴落都未曾落下,垂目瞥了一眼,漫不经心地接了过来。
是一封信,他正反翻看了一番,神情立刻凝了住,脸色越来越沉,迫不及待地抽出信展开。
只见方才还暗青的脸色像逢春的枯树,脸上的皱纹都向上延展,笑痕愈见深了起来。
“好!”
他说罢,朝着赶来的宁王看了一眼,抖了抖手中的信,好似在炫耀自己的战利品。
这一抖,让宁王和余竞瑶顿时惊了住!
视线模糊了,她已经看不清其他,只见一个再熟悉不过的“赵”
。
这正是赵珏交给沈彦钦的那封信,让他转交晋国公。
他明明告诉自己,他没有交给父亲的。
她不可思议地看向沈彦钦,他高耸的剑眉下,一双眸子骤然冷了下去,清冽若寒冰似的盯着黄召,好似被人戳中的痛处,一时无言以对。
余竞瑶明白了。
“听闻衡南王扫清江州残余时,查到了晋国公与高阳王相通的证据,本欲交给陛下却被盗了,看来这是找到了。”
黄召慧黠一笑,“这还多亏了宁王啊。”
“与我何干!”
沈彦钦冷言道。
“没有宁王,这案子怎么能结的这么快。”
黄召笑得含义不明,挑了挑眉,“既然要找的已经找到了,我们也不打扰了。”
说罢,瞧了余竞瑶一眼,带着几队人走了。
庭院中独留夫妻二人,沈彦钦回首,对上了余竞瑶的眼神,眸中的伤痛,茫然,愤恨,绝望,复杂得难以言表。
他只觉得这眼神很熟悉,和在梦中见到的一模一样,他心慌了。
“我没有送那信。”
他开口解释。
经历这么多,她不知道该不该信他,或者她谁都不敢信了。
“不管送没送,这信在晋国公府搜出来了。”
“是有人要陷害晋国公,当初我收到的信,写得也不是这些。”
她当然知道有人要陷害父亲,她也猜出是谁了。
她只是不明白沈彦钦怎么可以这么冷静,余竞瑶觉得丈夫清寂得像水墨,像云雾缭绕的峰,看不清,靠不近,触不到,也摸不透,雾越来越浓。
她叹了一声,把这口撑了一整日的气都泄了出来。
“希望如此吧。”
事已至此,她没力气再纠结这些了。
沈彦钦不怕她哭闹怨怒,就怕她没了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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