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悦捧起脸,轻轻的嗯了一声。
裴暇看着她一脸无甚所谓的态度,微微皱了眉:“你之前嫁太子的时候,费劲的反抗,这次怎么就乖乖答应了?”
乔悦指尖轻轻敲击着脸颊:“小时候我一直以为我以后就得嫁太子,如果嫁给长公子,我觉得挺好的。
只可惜委屈他了。”
裴暇原先还在喝水,听到乔悦这一番话,立刻呛住,过了好一会才缓过来,不可思议的看着她:“挺好你真的觉得挺好?”
赵琮病成这样,也不知有几年好活,乔悦这副没心没肺的模样,裴暇很是不能理解。
乔悦静了静,认真的看她:“或许你们看来,我这婚结的的确委屈,但是这对我来说是最好的一个选择。
我一直知道,我的婚约是一个任务。
然而长公子的任务难度,比太子低的多。”
停了停,又再度感叹,“只是长公子娶我很委屈,以后我得对他好一些。”
由常人看来,太子是储君,将来乔悦或许还能母仪天下,但长公子却没几年好活。
乔悦却觉得嫁赵琮比太子划算,很是无法理解。
但是裴暇认识她很久,听乔悦这么一说,也就懂了。
她这是把情爱和婚约分离,小姑娘总会对婚姻有些期待,但乔悦或许压根就没有什么旖旎心思。
她思考到乔悦方才说赵琮委屈的话,疑惑:“……对了,委屈,你为什么觉得长公子委屈?”
乔悦静了一会,解释:“他之前救了我,却把这件事压下,因为圣人的话才娶我,后来也不曾登门,一看就是不满意婚事,只是他性子不像太子,不好忤逆圣人而已。”
此刻,故事正讲到精彩处,惊堂木一拍,周围连连叫好。
若是往常,乔悦定会跟着拍手,但是今天却没什么心思,她看着这说书先生,就想起当日把赵琮认错的时候,眼神就有些恍惚。
不多时,她们的竹帘就被一只小手掀开,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就跑到她面前,往乔悦手里放了一个五彩绳:“乔姐姐,这是温先生叫我给你的。”
女子出嫁,以五彩绳束头,新婚当夜,由夫君亲手解开。
这绳子是亲手编织而成,材质普通,但线条仔细处理过,可见编织的人是花了心思的。
乔悦看了看一会,便笑眯眯的收起来:“替我谢过先生。”
这个小姑娘是温书的学生,名唤阿绫,因为自幼无父无母,就一直被先生带在身边。
乔悦招呼她坐在身边,把茶点推到她跟前:“这几日听不听话,有没有用功读书。”
阿绫眼睛这些糕点眼前一亮,乖巧答了,之后也不和乔悦客气,吃的满手都是,一边吃,还一边口齿不清问她;“乔姐姐,他们都说你要嫁长公子了,长公子是什么样的,学问有先生好么,故事有温先生的好听么?”
看着阿绫扑闪扑闪的大眼睛,乔悦一时不知怎么回答,顿了一会,只道:“嗯……他应该不会说故事。”
阿绫眨了眨眼:“那乔姐姐什时候要嫁人啊?”
乔悦算了算:“大约七个月后吧。”
。
乔悦那时候和裴暇离开,赵琮就坐在边上的隔间里,手上拿着一盏茶,却是点滴未沾,撑着颐看着乔悦离开的方向,眉眼有极浅的笑意。
承安从外头进来,对着赵琮行了一礼,低声禀告:“公子,这位说书先生姓温,单名一个书字。
为人清高,颇有学识。
一直在乡下教书。
的确没什么特别的。”
赵琮“嗯”
了一声,若有所思,过了一会,才道:“仔细再查一查他。”
这么个事情引得赵琮在意,让他查了好几次,实在有些奇怪,承安观察了下赵琮的面色,又快速低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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