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问:“那你在想什么?”
崔如祯道:“我在想楼上的客人走没走,若是没走,我要去救,再转念一想,人家早走了。”
娘子道:“你就是这样,父母重要,朋友重要,一栋楼吃饭的陌生人都重要,独娘子不重要。”
崔如祯道:“是我对不起你。”
娘子道:“你真心觉得对不起我,就依我一件事。”
崔如祯道:“你说。”
娘子道:“把你那好酒的习性改了。
你在外面赌博也罢,好色也罢,打架也罢,只要人是清醒的,我也放心些。”
崔如祯道:“好。
从此以后戒酒,谁劝也不喝。”
娘子的脸色和缓了些,道:“当真?”
崔如祯道:“我要么不答应,答应了就是。”
娘子这才嫣然一笑,拿银勺舀了鱼羮喂他,忽然婢女进门道:“六郎,唐二郎来了。”
崔如祯道:“不见!”
娘子道:“上门就是客,不要失了大家礼数。”
自向婢女道,“请进来。”
自己转出屏风,从后门去了。
须臾,唐瑜进了房来,崔如祯冷冷问:“你来做什么?”
唐瑜道:“我来看望昔日的朋友。”
崔如祯一愣,便不再说话。
唐瑜挑个坐榻坐了,道:“我听说火是从天问楼烧起的,你当时正在楼里吃饭,所以过来看看你。”
崔如祯道:“我没事。”
唐瑜道:“你和谁在天问楼过上元节?徐言徐行,明熙,还是袁青峰?”
崔如祯道:“我一个人。”
唐瑜道:“那怎么不叫我?”
崔如祯反问:“你说呢?”
唐瑜道:“是了,你中午才找我闹了一场,晚上怎么会叫我吃饭。”
崔如祯冷哼了一声。
唐瑜道:“上元佳节,我也是一个人,只好去找端木相公喝淡酒。”
崔如祯心道:“关我什么事?”
却没有说出来。
唐瑜道:“这样清静的上元节,于我是头一次。
先前都是许多朋友一起过,一层天问楼要设二三十个席位,一圈酒敬下来,你还站得稳,我却头晕眼花,常常惹大家笑话。
谁知世事难料,不过两三年光景,朋友们都一个个淡远了:宇文宸去了湘州守边;青岳自尽,起因是为帮我父亲,所以青峰、青嶂也和我家疏离了;唐三郎去了军营,难得回家一次。”
他忽然一笑,淡然道,“还有很多朋友,我父亲出事之后,从我家门前路过也不会多瞧一眼。”
崔如祯问:“三郎为何要参军?”
唐瑜道:“他想为我分担唐家的责任。”
崔如祯道:“现在是战时,参军要上前线,太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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