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璇夺过谢珺的刺绣放在边上,拉着她就往外走,“其实姐姐也好奇的吧?不把这个藏在暗处的人揪出来,咱们姐弟三个都不能安睡。”
见谢珺犹自犹疑,补充道:“尤其是澹儿,他是父亲的长子,姐姐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谢珺当然明白那意味着什么,想了片刻之后,便道:“那我跟你走这一次,只这一次,若没有旁的,你也不许再折腾。”
“好!”
谢璇答应。
关押罗氏的小院在府里的东北角,姐妹俩各自只带了贴身丫鬟跟随。
到达那里的时候,看院的婆子颇为意外,连忙起身招呼道:“两位姑娘怎么来了,这里脏,还是别处玩吧?”
“我来找夫人。”
谢璇扫视一圈,“夫人在哪?”
“就在东厢房里坐着。”
婆子不敢怠慢,带着两姐妹往里走。
到得东厢房门前,谢珺便将旁人屏退,自个儿坐在廊下的绿漆小凳上。
谢璇同她递个眼色,推门进去时,就见罗氏孤孤单单的坐在半旧的圈椅里,整个人像是斗败的公鸡,无精打采。
见到谢璇进门,罗氏的脸愈发垮下来,冷哼了一声,扭过脸去。
这样的罗氏与先前的春风得意天壤地别,谢璇半点都不掩饰看笑话的态度,挑眉笑道:“专程过来探望,没想到夫人还是这样不待见我。”
便搬了个凳子过来,皱着眉头嫌弃道:“怎么哪儿都是灰尘,夫人就不嫌脏么?反正闲着无事,不如我请婆子递个拂尘过来,夫人将这屋子归置归置?”
“谢璇!”
罗氏毕竟是主母,哪受得住十岁的小姑娘如此奚落,不由怒道:“哪有你这样跟母亲说话的!”
“哦?”
谢璇嫌弃的丢开凳子,慢慢走向罗氏,“那请夫人说说,天底下哪有想把女儿卖进道观的母亲?即便我不是亲生的,也没碍着夫人什么事吧?”
罗氏原本就有疑心,闻言面色一变,冷声道:“你在胡说什么!”
“先前清虚真人的事啊。”
谢璇挑起嘴角,笑得欢畅,“不过我还得谢谢夫人,请来了清虚真人这样一尊大神,果真是帮我消灾解难的。
你瞧,那天玄妙观外,我不就命大了一回,还误打误撞的叫人抓住了夫人的把柄,说起来,我可从没见过爹爹动怒打人,夫人可真有本事,叫人刮目相看。”
这件事是罗氏的痛处。
她当年刚进谢府的时候没少被人诟病,说多难听的都有,即便十年过去,还要不时被人偷偷拉出来嚼舌根。
能撑到今日,无非是靠着谢缜的些许照拂,可如今谢缜当着那么多人打她的耳光,往后这谢府之中,她将颜面何存?
心里又气又恨,罗氏霍然起身,似乎是想揍谢璇,走了两步又强自忍住了。
谢璇却是有恃无恐,“夫人想动手么?还嫌罚得不够重?”
“滚!”
罗氏虽曾忍辱负重,但何曾被小姑娘这般奚落过,脸色陡转,愤怒脱口而出。
然而她本就负罪在身,此时若再出什么幺蛾子,只会搬石砸脚,是以虽恨透了谢璇的态度,却还不敢发泄。
谢璇便挑衅的瞧了罗氏一眼,啧啧叹道:“其实我一直都好奇,夫人何必要置我于死地?还以为把我卖进道观这个主意已经够恶毒了,没想到还有人想取我的性命。
唔,这恐怕不是你的主意吧?”
那语调神态实在太过可恶,罗氏冷哼一声,别过脸去,不想跟这个死丫头说话。
谢璇却又是一叹,“算了,本想着毕竟都住在棠梨院里,想帮夫人一把。
既然夫人不乐意,回头老太爷发作下来,谢泽他们也成了没娘的孩子,倒真成难姐难妹了。”
提起谢玥和谢泽,罗氏忍不住动容,不耐烦的斥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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