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和小付两个人,用架子车拉着铁犁和肥料就到了我妈指定的地里。
我妈给我们两个交代完我家和别人家之间的地界之后就去忙她的事去了,把我和小付两个人留在了地头。
我把铁犁从架子车上拿下来,沿着一行行的玉米的根部附近犁出一道沟,小付在靠近玉米根部的沟里洒上肥料。
我在小付洒好肥料之后再在原来的那道沟的旁边再拉一道沟,用第二道沟翻出来的土盖住了第一道沟,居然把给玉米施肥这项庄稼活干得很漂亮。
原本我以为,我一个女生在地里拉个犁犁地会是一件很吃力的事,谁知道因为地里的土湿度适中,这项工作并没有我原本以为的那么艰难。
说我是个弱女子吧,干了一天庄稼地里的活好像也没觉得有多累。
小付一边跟着我撒肥料一边可怜兮兮地说:老大,我们两个好可怜!
我说:还好吧,我觉得天天看书也挺累的,下地干点农活反倒能够让人换一换脑子。
而且,我觉得在地里干活比在家里和二小姐与六小姐两个人搅在一起还能舒服点儿。
那天给地里施完肥回到家,我爸和我妈也没有多余的表示。
在家最让人不爽的一件事就是,二小姐给我找茬,我们两个吵起来的时候,我爸总会一次不落得在二小姐给我找茬之后再跟着修理我一顿,而且还总是拿我回来的时候提着个包袱,跟个难民一样这件事嘲讽我。
我每次听到他绘声绘色地描述我当时的落魄神态的时候都想往他脸上吐口唾沫。
那是我的父亲呀,我的落魄是他用来对我冷嘲热讽的绝好素材。
我甚至觉得他和小猴那个贱人其实就是一路货色。
自己就会做个床上运动,却对因为他做床上运动而被带到这个世上的人极尽掌控与打压,好像他们当初做床上运动是一件多么辛苦的工作似的。
我当年因为落魄,我爸再三地把我当年相亲没有被人看上这件事拎出来反复说,说我这个人不行,相个亲人家都没看上我。
我心里想着:你这个蠢货一遍一遍地把我从外面叫回来就是为了一遍遍地羞辱我?你他妈的一遍遍地拿那件事羞辱我不就是看上了人家有钱吗?人家有钱关你什么事呀?你他妈指着卖女儿来改变自己的命运,你又比我强了多少?自己心里一点逼数都没有,还一天天地蠢而不自知。
但是不管怎么说,我家当初的房子再破,那也是我爸自己的产业,在别人的地头说那些一针见血的话,我还没有那样的胆量。
只能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即使那个屋檐是自己老爹的屋檐。
我爸有一个战友,当年混得还不错。
我在西安上大学的时候,曾经给他女儿当过一段时间的家教。
我没有见过那个叔叔本人,他老婆和她女儿见过我。
那对母女当年见过我之后对我赞不绝口,说我长得很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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