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妃娘娘过奖了。”
谢璇虽也感慨,倒没那么多的情绪,“春光正好,御花园里的花怕是都开遍了,娘娘这是要去散心么?树荫底下风凉,该多加件衣裳的。”
宁妃指了指身后带了披风的宫女,笑道:“无妨的。”
片刻的沉默,似乎也寻不到什么合适的话来说,她便抬步向前,“你们自去吧。”
擦肩而过,脸现黯然——她知道这条路是同往华章殿,也知道今天是信王携新妇拜见母妃。
这一切,原本是属于她的。
拜见过了惠妃,谢璇心满意足的回忆着美味,出宫的时候就有些感慨,“我瞧宁妃娘娘更消瘦了,三公主进宫的次数也不多,她那儿大概也冷冷清清的。
见了你,又不能够亲近。”
韩玠名正言顺的将她揽在怀里,“宫里谁不是如此?”
“是啊,晋王离开之后,玉贵妃的日子恐怕比她更不好过,这两年总没见着她,今儿一瞧,整个人都和从前不一样了。
从前像是精心养着的美玉,温润而内蕴,如今就是失了打点,毕竟没了光泽。”
“你也这样觉得?”
韩玠低头,顺道在她脸上蹭了蹭。
谢璇这会儿背后有韩玠做垫子,虽不及枕头柔软,却格外暖和宽厚。
她昨夜被韩玠又折腾了半宿,此时颇为困倦,随着马车的摇晃,便慵懒着没多动脑子,只是道:“难道不是么?从前当得起玉的封号,也衬得住贵妃的尊贵,如今到底是失色了。”
“玉贵妃才是最聪明的。”
“怎么说?”
“她这副样子,正好坐实了晋王离去的哀痛。”
听这语气,难道内里还有猫腻?谢璇精神稍振,翻身问他,“难道她知道……”
“晋王留了个信物给她,我想她能猜到。”
韩玠也没有十分的把握,只是道:“玉贵妃能得盛宠,可不止是为了容貌。
皇上至今都留着她的贵妃尊位,颇含几分敬爱,这样的女人,就算丧子哀痛,又怎至于疯癫?”
“当时的消息太骇人听闻了啊。”
谢璇咕哝,“你那些骸骨交过去,又有獒犬和恶虎为证,自家儿子被吃了,是个人都承受不住。”
“可她当时虽震惊哀痛,却未发疯。”
这样说来,似乎确实值得咀嚼。
若玉贵妃能猜到实情,那自然是最好的,等到越王这个毒蛇没了,按照晋王的意思,寻个合适的时机让他回归也未尝不可,不过得想办法与当年的事自圆其说罢了。
就算不能回来,母子二人分隔在宫廷内外,虽不能见面,能留得性命各自安好,也胜过在兽笼里厮杀,阴阳相隔。
而当年的事情,谢璇一直感激韩玠的仗义相助。
她撑起身子,飞快在他唇上亲了一下,便又坐回角落。
晚间用饭过后,韩玠带着谢璇在王府里散步一圈儿,月上柳梢,莺俦燕侣,自是难得的安然时光。
就寝的时候时辰尚早,谢璇趁着韩玠去盥洗的空当寻了本书瞧,待韩玠穿着寝衣过来的时候,便无处可逃,被轻易捞进了怀里。
床榻宽大软和,韩玠盘腿端坐,目光扫向谢璇手里的书,“在瞧什么?”
“拿话本子打发时间,不过里头写到些衣裳首饰,倒是挺有意思的。”
谢璇将书卷搁在枕畔,“等这两天忙完了,我就去瞧瞧温姐姐,这阵子太忙没顾上,不知道夏衣准备得如何了。”
“还去玄武南街红螺巷?”
“那儿离咱们有点远,铺子开张之后,如今盈利不少,固然是掌柜的辛劳、伙计们出力,最要紧的还是有温姐姐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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