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寄的身子猝然一颤,下意识就要甩开他的手,却被他抓得死紧,分寸不让。
她又想回头看,他却生硬地掰过她的头来,重重地吻了下她的唇,又立刻分开。
这一吻转瞬即逝,但她再也没办法去看那边一眼。
“你怕我了。”
顾拾说。
这是个语调简单的陈述。
“你过去可怜我,而现在,你怕我了。”
阿寄走到院落中央,仰头看着那棵刺槐树。
她有时觉得顾拾也就像这棵树,一无所依,瘦弱枯萎,但却仍然在凛冽的风雪中,用力地张着全身的刺。
她转头看着他,摇了摇头。
她的目光很柔和,像是在宽容地抚慰着他。
她虽然看起来软弱可欺,但其实,她并不是那么容易就会害怕的人。
顾拾沉默下来,凝视着她的眼光里有些动摇。
他自己又何尝不知呢?其实真正心怀着顾虑和恐惧的那个人,一直是他自己。
“阿寄,”
顾拾开了口,感觉一阵冰凉的气息窜入喉咙中,“等到明日,一切就会不一样了。”
阿寄温和地笑了,朝他点点头。
他的心头像被一片羽毛轻飘飘地搔过,他想伸手去触碰她,就像过去他很随意就能做到的那样——可他最后还是收回了手。
明日吧,只要等到明日,一切就会不一样了。
今晚,他必须忍耐。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节日快乐!
(。
)
☆、第40章
是夜,未央宫中。
袁琴陪顾真下棋。
雪光在重帘之间浮动,灯影映着人影,深深幢幢,无人说话。
顾真手中捧着棋盅,另边厢不停地拿眼去瞟殿下的铜漏,漏壶中的刻度却好像很久也不曾动过一动,令他不由得怀疑时间是坏了。
“陛下。”
袁琴清咳两声,“该陛下走棋了。”
“啊——啊。”
顾真反应过来,随意落了一子,赧然道,“袁先生,朕总归赢不了你……”
袁琴却盯着棋枰,一板一眼地道:“陛下此着,是自寻死路。”
顾真的手一抖,棋盅险些摔了,他抬起头看了袁琴一眼,后者却仍旧没有表情。
“先生。”
他顿了顿,咽了一口唾沫,“今日就到这里吧,先生也该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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