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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两人实在贴得太近,阮寄不得不将匕首扣紧了颈项,仰着脆弱的脖子看着他,说的话却仍然没有改变:“阿岑,你不要这样……你现在后退……”
柳岑眯了眯眼,却并不后退,反而徒手去抢她的匕首,一下子就扣住了她的手腕。
骨骼间剧痛传来,迫得那匕首几乎要脱手,但她却使足了力气绝不移开,锋锐的刀刃即刻划开了颈上脆弱的肌肤,血珠渗了出来……
看见了鲜血,柳岑目光更深,一个用力便将她的手腕翻折了过去!
“啊——”
她惨呼一声,终于再也抓不住匕首,却在失力的前一瞬将身子前倾,那锋刃就这样划过了她的肩头——
鲜血沾满了柳岑的双手,他突然间放开了她,而她已脱臼的手腕也软软地放开了。
一声轻轻的响,是沾血的匕首落在了柔软的氍毹上。
他一脚踩了上去,冷冷地俯视着她。
那一刀划得不深,然而伤口却拖得很长,殷红的血还在止不住地流淌,她咳嗽了几声,便从肩颈之间泛起层层的血沫。
他看着她的伤,看着她的痛苦,面无表情。
“你想一想你的孩子。”
他道,“你若是死了,他也要跟着你死。
便连那个小太监也一样——我知道你是个大善人。”
他干哑地笑了笑,“你忍心让无辜的人为了你去死吗?”
阮寄睁大了眼睛看着他,一手抠紧了鲜血淋漓的喉咙,发不出声音。
柳岑低头凝望着她。
忽然间,一滴水渍落在了她的脸上,滑过血迹一路坠落了下去。
她看着他,那眼神却依然像是在怜悯他,好像只要他一回头,她就会立刻原谅他了一般……
可那又如何呢?他已经回不了头了。
如果她不能给他他最想要的那种东西,那退而求其次又有什么意义?
他已经厌倦了做一个温柔的好人,从很久以前就厌倦了……因为他根本就不是个好人。
“阿寄。”
他顿了顿,“其实今晚叫你来,是因为雒阳城已经被包围了。
“就如当初我包围顾拾的雒阳时一模一样,我知道这是无救的。
“很有可能,我支撑不到明年正月了。”
他认真地凝注着她,目光莹然,他却好像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在流泪。
“阿寄,我——”
他的话音几乎是虔诚的,露出了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的罅隙,“我只是想告诉你,我……”
“你放开她!”
横空里一声断喝,陡然劈进了这死一般沉闷的空气里。
柳岑略微惶惑地转过头——
顾拾手执一把出鞘的长剑,正指着他的背心!
阮寄吃力地探出头去,见到顾拾的一瞬,脑海仿佛是劈过了一道闪电,让她什么都意识不到了。
俄而嘈杂声音响起,张迎的哭喊声传进了她浑浑噩噩的脑中:“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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