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喝多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沾酒就这个样子。”
叶骞泽走近她一步,低下头,“我等你邀请我去你常住的地方。”
滕云长期为向远保留着的小套间在一个庭院的一楼。
推开阳台的门,是一片用木栅栏围起来的小小花园,里面植物种类不少,看不出什么章法,就这么肆意地长着。
向远不得不承认滕云是个细心的人,她也是很久以前偶尔跟他提起过,自己不喜欢城市的高楼。
有些人觉得住得越高,视野就越广阔,当然也看得更远。
其实城市的远方是什么?是另一个城市。
站在高楼上,只能看到更远的高楼,有何意义?还不如小小的一个院子,抬起头,看到一片切割得很平整的天空。
向远工作的重心主要还是放在江源的主业那边,山庄交给滕云,她很放心,不过是偶尔过问一下,大概一个月会过来两三次。
有时在这边工作的时间长了,或者在山庄宴请客户结束的时间太晚,她就会住在这个小套间里,所以钥匙是常带在身边的。
她开了灯,也不怎么招呼一道进来的叶骞泽,自己一个人走到阳台的躺椅上坐下。
周围还算安静,江源那一帮中层人员被滕云安排在山庄另一头的客房里,不过这个时候,大概还没有多少人结束周末的寻欢买醉。
由于远离闹市,绿化环境又不错,这里的空气比市区要好一些,如果闭上眼睛,慢慢地呼吸,还可以感觉到泥土的微腥和露水的涩味。
向远似乎不知道叶骞泽是什么时候走到她的身后的,他的双手搭在躺椅的靠背上,继而抚上她的两肩。
她有默契地放松自己绷了一整天的肌肉和神经,一言不发地在他有魔力的双手下寻求短暂的休憩。
“上次跟你一起待在这么安静的地方,好像已经是很久以前了。”
叶骞泽说。
向远笑了,其实,若是平心静气,山庄另一头的喧哗声还是会不时地随风而来。
也许往日的忙碌,不安静的更多是他们的心罢了。
就算他们现在置身在婺源的荒山里,还能像从前那样,在黑暗中双手紧握,相视而笑,只记得身边的那个人和眼前的快乐,没有过去也不理会将来吗?
然而,想到了过去,向远的一颗心毕竟柔软下来。
她微微侧头,“一身的酒味。”
叶骞泽的笑声就在她的耳畔,“举世皆浊唯你独清又有什么意思?我都喝醉了,你一个人醒着?”
“那怎么办呢?”
向远低低地笑问。
“你不肯喝,不如我把酒意分你一点。”
这个季节,夜间的户外凉意颇浓,叶骞泽的手滚烫,向远也跟着一点点地热了起来。
两人相互摸索间,一张小纸片从叶骞泽上衣的口袋里掉落出来,向远眼尖,微微喘息着用手拾起,不由得吃了一惊。
她原本抵在叶骞泽胸前的手略一施力,将身躯稍稍抽离,半是迷蒙半是清醒地将那张纸片在叶骞泽眼前晃了晃。
“拜托你,能不能给我个解释,这是什么?”
那张正反面都是花纹的纸片,赫然是一张黑桃k的扑克牌,背面的标志和午间几人在棋牌室玩的那几副扑克毫无分别。
向远一贯记牌,她转着那张扑克,喃喃自语一般,“我说嘛,那张黑桃k怎么忽然就不见了,你手上好得不得了的一副牌,怎么就忽然少了一张。”
叶骞泽知道瞒不过她,也不辩解,只是抱着她轻笑,胸口在笑声中轻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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