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淳手心虎口皆被震得一麻,还未来得及松手便被一股狠厉而不容抗拒的劲力给硬生生地“吸”
了过去——
“第二——”
霍京一手轻轻松松地掐住钟淳那截白得惹眼的颈子,粗糙的指腹玩味地抵着他的咽喉磨了磨:
“被我玩得半死不活之后,再乖乖地跟我走——”
雨锈(十)
“当———”
“当——当———”
远处的金钟接连被人叩响,随着僧陀们密密麻麻的念祷中,雄浑沉郁的轰鸣如同黄钟大吕一般,如有实质地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低鸣,空灵的尾音在风雨飘摇的天地中久荡不歇!
面戴忿怒金刚面具的武僧们应声而上,动作训练有素,数柄骷髅金刚杵齐齐化为杀阵,打棍似的绞向大殿中央唯一站立的人。
张鄜神色不变,甚至连脚步都未曾移过分毫,一道惊天电光掣眼而过,刺目的白光霎时映亮了他毫无表情的脸和一双森寒的眼。
“——叫这群小卒来白白送死便是你说的‘热热身手’?”
握着斩白蛇剑的手蓦地一荡,最先刺向他的一圈武僧受不住这摇天撼地的威压,纷纷如被狂风吹乱的叶一般东倒西歪地躺了一片。
“阁下究竟是太看得起自己,还是太看不起我了?”
难陀护法哈哈大笑,一双诡异的象首银杆缨枪骤然从背后腾天而起,俯身朝张鄜杀去:
“哈哈哈!
丞相可别心急,好戏可还在后头呢!
届时只怕你分身乏术,招架不住啊!
……”
“锵!
——”
张鄜侧身避过那重如千钧的枪刃,却见地砖早已被凿出两个千疮百孔的深坑,伸手抹了一把斩白蛇剑上不知谁人的血,反手朝四周重新涌来的僧陀横空斩去一剑:
“你们教主苦心孤诣诱我入局,莫非只是为取我这一条性命?这无色天连门框都是金子做的,里头的贵客哪个不是般若教的钱袋子,就这样一把火烧了……不心疼?”
难陀护法知晓张鄜在套自己的话,但笑不语:“教主是无上金刚萨埵,是鬼子母神在人间的化身,有无量光明无上智慧,岂是我等凡夫俗子能轻易揣度的?”
张鄜背上骤然一沉,猛然回首,却见一道金杵疾光呼啸而来,骷髅金刚的尖齿“噗”
一声深深楔进他的背上,狠厉得要割下一块皮肉来。
“铮———”
手中染血的素色宝剑发出一声暴烈的长鸣,银电似的在空中横扫而过,殿中颠倒的五彩琉璃雕窗登时应声裂成数千片金屑,荡起一阵撼天动地的尘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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