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仪满心负罪感,觉得自己当初为了一己之私把她给扔在小谷家,是个彻彻底底自私的行为。
如今她都这样了,她势必要为她做点儿什么。
本该她承受的东西,她不能就这么一推了之。
什么和亲也罢,什么争风吃醋也好,这都是她应该经历的。
她能穿到南陈公主的身上,冥冥之中,就要为她承担一份责任,不是吗?
想到这儿,她一脸肃然,拍了拍碧荷的肩头,下定决心,“你放心,以后我会护着你的,有朝一日,我一定会送你回家!”
说完,她抽身而去,徒留身后的碧荷抬起头来睁着一双水濛濛的眼睛看着她那倔强的背影出神!
北辽的年格外寒冷,大年三十这天,天空堆满了铅灰色的云层,到晌午时分,刮起了西北风,不多时,就飘起了零星的雪花来。
南宫仪早就没有了看众美的心思,一腔心事压得她浑身沉重,有些透不过气来。
三番五次想出逃,到头来,还是逃不出和亲的命运,逃不出摄政王府这方圆之地。
也许,这就是命中注定吧。
她不是古代闺阁中未曾经过风雨的女子,她来自现代,身为特种部队的军医,特殊的身份,赋予她遇事不怵头,迎刃而上的强大心理。
既来之则安之。
摄政王府不是什么龙潭虎穴,北辽更不是什么蛮荒之地,既然有人的地方就避免不了斗争,那她就迎着这猛烈的浪涛扶摇直上吧。
傍黑时分,秋月就带了一个小丫头亲自来请南宫仪了。
南宫仪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点儿打动了这位后院管事大丫头,竟能得她青睐亲自来请。
秋月今日打扮又与昨日不同,一身鲜嫩的鹅黄袄儿,滚着赭石色的边儿,上面绣着折枝梅花,雪白的丝线显得那梅花格外精神,煞有傲雪寒梅的范儿。
她下身衬着一条石榴红百褶裙,上好的绸缎,行走间,那褶子就像是层层波浪。
金丝线织就的百蝶穿花,煜煜生辉,栩栩如生。
今儿秋月外头倒是没披大氅,只穿着一领银红云纹披肩,越发显得她身姿如柳,婀娜多姿。
再加上她略施粉黛,面容越发白皙细腻,如同羊脂美玉。
南宫仪细细地打量了她两眼,暗赞果真十足十的大美人,不仅长得好看,就连打扮,也甚是会搭配。
就这一身穿出去,是个男人都该被她迷住了吧?
不过今晚是除夕夜宴,说白了,就是家宴,出席的除了摄政王殿下,其他的都是他的侍妾,外加她这个客居在此的大夫。
秋月这番妆扮,到底给谁看的?
还有,她一个自称婢女的人,怎能掌总后院,又如何能穿得这般高贵华丽?
秋月,怕不只是一个婢女这么简单吧?
秋月见南宫仪死死地盯着她看了半日,咬唇一笑,带着些赧然,“神医,你……这般看着婢子做什么?”
声音清丽悦耳,好似泉水叮咚。
南宫仪真不相信这女人就是王府区区一个婢女!
“呵呵,自然是觉着你好看啊。”
对上秋月那双柔得似乎能溢出水来的眸子,南宫仪笑呵呵地打趣着。
秋月俏脸儿一扭,状似羞恼,“神医这般不正经!”
南宫仪摸了摸脑袋,无奈地咧了咧嘴:她光顾着实话实说,倒是忘了自己是个男人身份了。
好在秋月也没有多矫情,说完这句也就揭过去了。
南宫仪收拾了一番,跟着秋月去了前院的花厅里。
花厅已经被布置一新,抄手游廊下挂满了红彤彤的灯笼,天黑上来,都点着了,四处都是一片红影,看上去有了几分喜气。
天寒地冻的,花厅内生着地龙,一挑帘子进去,迎面就是一股子热浪,夹杂着浓郁的脂粉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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