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发有点不愿走。
郝俊秀恼了,又接着骂道:“吃你奶奶的头,狗熊玩意儿,真是没出息的吃货啊!”
郝俊秀见儿子不肯走,自己又不便久留,只好赌气走了。
谁知刚走了出饲养院的大门,突然看见自家的大黄狗跟在后面,正摇着尾巴讨好她。
她正没处发泄,便飞起一脚踹到大黄狗身上,随即开口骂道:“去你娘的,摇啥尾巴,你跟着老娘,恐怕连根骨头也啃不上了!”
那大黄狗被踹得在地上打了一个滚,凄厉地惨叫着夹起尾巴跑一边去了。
凄厉的狗叫声打破了饲养院的宁静。
王永进两次起身维持秩序,然而人们全然不把他当回事,依旧吵吵嚷嚷。
他只得将目光投向刘现成。
刘现成心里清楚,这是在向自己求援,其实他也听到了几句骂人的脏话,早已憋了一肚子火,这火被王永进的一个回头动作点燃,即刻如火山喷发般爆发:“哪个杂种?快给老子闭嘴,从现在起,我看谁敢再吭一声!”
饲养院顿时又安静下来。
社员们都傻乎乎地望着暴怒的队长,凝重的气氛令人喘不过气来。
恰在这时,坐在墙角落的李汉魁却不合时宜地咳嗽了两声。
他患有痨病,有时憋得急了,喘不上气,咳嗽两声也是常有的事。
这要是搁在过去,没什么大不了,队长也能原谅,可眼下不同往日,队长正在气头上。
在他看来,这时咳嗽就是故意捣乱,心想,好你个李汉魁,竟敢跟我叫板,咱们走着瞧,将来有你好看的,可他只是心里憋气,并未当场发泄出来。
可这汉魁坐在偏远的墙旮旯里,并不理解队长心中窝着多大的火,咳嗽几声后,喘气顺了,却像没事人一样,又小声嘀咕道:“瞧你说的,哥眼下手头有点紧,兄弟别急,再等一等,等等再说嘛!”
“哥,俺的亲哥啊,孩子们的婚姻可是大事,你可不能再等了,再等,就要误大事了。”
王永才已经注意到现场气氛的凝重,从喉咙里哼出蚊子般的声音,“你没钱,我可以给你借嘛!
哎,汉魁哥,这事咱以后再说吧,你看,现在的情况可不妙啊,队长好像发火了。”
“切,好好的,他发哪门子火啊?”
汉魁一门心思都在两家亲事上,根本没把王永才的提醒当回事,憋在肚里的话又怕王永才听不明白,便提高一点声音说道,“瞧你说的,哪能让你去借钱给我办事啊,哥还要不要这张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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