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湘气鼓鼓的,说什么都不肯听话,此时索性下了马,自己往来处跑去。
“五姑娘,舍妹年幼顽劣,让你见笑了。”
齐恒并不去管她,再次向其姝致歉,“都是我做哥哥的管教无方,今日就由我代她向你赔不是,希望你不要与她计较。”
“这么大的事,怎么能嘴上说说就算了,你们兄妹也太欺负人了!”
裴萱并不满意,“不信咱们反过来,若其姝无意中差点伤到她,你看她肯不肯就这么算了。
我平日只觉得她骄横了些,没想到居然半点道理不讲,就这样的脾性,荣妃娘娘还想让她做太子妃?”
其姝却真是不想计较。
并非她突然怂了,而是刚才被吓着了,现在正头疼着,听他们说话争吵都像隔着一层屏障似的,根本没精神去计较什么,只想快点回到帐篷里歇着。
“郡主,我……头疼,我先回去。”
她终于在裴萱连炮珠似的话语里找到空隙,说出自己的需求。
“其姝,其姝,你是不是被吓到了?”
裴萱更着急了,“我这就送你回去。”
转头喊来宪王府的侍卫,叫他们去请太医,还不忘对齐恒道,“别以为这样就算了,这件事我肯定会告诉六哥!”
齐恒不大明白为什么此事会和裴子昂扯上关系,不过他没想过推诿责任,也并不深究,只是说:“我和你一起送五姑娘。”
他说话算话,不仅一路护送其姝回到营帐,还守在外面,直到太医确定其姝只是受了惊吓,并无大碍,让尚家的下人熬了定惊茶,其姝喝下并睡着了,才放心离开。
这一觉,其姝睡得一点都不安稳。
她梦见满山红枫,层林尽染,她骑着匹枣红小马穿梭在围场里,一心只想找到裴子昂。
画面跳得突兀,前一刻还怎么也找不到,下一刻他人就在对面,骑一匹高头大马,趾高气扬地说:“你以为你是谁?你想问,我就要答吗?”
这不是在关前村他问她借铺子时,她顺口溜出来的话吗?
其姝知道自己是在做梦,可她控制不了梦境。
忽而裴子昂又变了一副面孔,没那么盛气凌人,眼神里多了些怜悯,“不过,你可以放心,你那去了教坊司的侄女,你二姐夫已经将她赎走了。”
这说的是小承恩。
其姝更迷糊了。
原来关于承恩的事是他告诉自己的?
可为什么她全都不记得。
梦境到此处便中断了,其姝头昏脑涨地睁开眼。
天似乎已经大亮,帐帘的缝隙处有光从外面透进来。
点翠一直守在床头,其姝一动她便发觉,快手快脚端了茶桌上的温水来,喂到其姝嘴边,“姑娘,喝口水润润嗓子。”
“现在什么时辰了?”
其姝问。
“刚到巳时(早上九点)。”
点翠犹豫着问,“姑娘,二郡主早上遣人过来看姑娘的情况,还问起,要是姑娘仍觉得不舒服,原定由六郡王带你们上山的事情要不要改期。”
改期又能改到哪里去,连往返路上也算上总共就来三天,明天便要回去了。
裴子昂是皇帝亲卫的副指挥使,早上还要在御前当值,这一改就是无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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